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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180)

而吴氏一双妙目则紧盯着地面多出来的那条奋力摇晃尾巴的鲤鱼,若有似无的鱼腥味近在咫尺,她一下挥开绣屏替她擦拭鬓边水渍的手,似乎已经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

戚寸心膝上的小黑猫已经跑下去逗鱼玩了,而她抬首对上吴氏的目光,微微一笑,“这鱼突然就咬钩了,贵妃没事吧?”

或见亭子外的那些命妇们始终注意着这里,戚寸心将鱼竿交给一旁的子茹,随即站起身走到吴氏的面前,低声道,“东宫不是后宫,贵妃也不是国母,有些事,还是不劳贵妃操心了。”

这一句话犹如尖锐的针一般刺痛吴氏的血肉,她的脸色越发不好,但她仍没忘记亭外那一众人的存在,她再一次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年轻姑娘,半晌目光落在她腕骨的银铃铛,蓦地笑了一声,那双眼睛却是冷的,“太子如此待你,你竟也自得其乐。”

吴氏还是离开了,带着那一众命陆陆续续去了另一边的畅春亭中。

戚寸心也不钓鱼了,她好像听不到畅春亭中的热闹似的,就那么呆坐着,子意等人立在一旁,也不敢多打扰。

隔了会儿,子意忽见戚寸心站起来,又听她说,“去九璋殿。”

年轻的姑娘抱着猫一路跑到长长的阶梯底下,她的前额有了细密的汗珠,抬头去望高阶上巍峨的宫殿。

紫衣少年才从殿内出来,便看见阶梯底下的她。

夏日的风都是燥热的,吹着她的裙摆,银线凤纹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她怀里抱着那只黑乎乎的小猫,或瞧见了他,便停在几级阶梯下不动了。

“不是说在信渊亭等我?”

谢缈走下去,顺势牵住她的一只手,而小黑猫一见他,便喵喵喵地叫了几声,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上。

明明戚寸心是有话要问他的,可是此刻被他牵着手往阶梯下走,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又抿紧嘴唇。

“有话要说?”谢缈接了柳絮递来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父皇找你做什么?”

她望着他,还是问出了口,“是要给你立个侧妃吗?是那个谭家的女儿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

少年有些漫不经心。

但他话音落下,却久久等不到戚寸心开口了,他垂眼去看她,便见她抿着唇,忽然间,她松开他的手,停下来。

“不可以的,缈缈。”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

“我知道。”

谢缈静默地看她片刻,重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入宫巷里,彼时阳光盛大,新一日的蝉鸣在耳畔翻沸。

少年的嗓音清冽沉静,“戚寸心,你不要怕。”

“除了你,我这一生不会再要任何人做我的妻子。”

他在这样炽盛的阳光里,牵紧她的手,垂下眼帘望着她,“就像你说的,我们两个人就很好。”

他的眸子仍然那样漂亮,纯澈又天真: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永远也不要食言。”

第76章

午后日头正盛,强烈的光线倾落于庭内琉璃瓦檐上折射出片片金鳞般的光泽,莲塘内荷花簇蔟,偶有破水的红鲤摆尾一扫,带出簌簌水珠沾落花瓣荷叶之上,犹如一颗颗透明的冰珠。

临窗坐在桌案前的戚寸心蓦地搁下笔,回头去望站在她身后的少年,“刘松还给你看她的小像了?”

“嗯。”

他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才饮一口茶,瞧见她盯着他,抿起嘴唇不说话,他将茶碗放到一旁,忽然微弯眼睛。

“你笑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

少年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静默地去看洒金白宣上她越发像他的字迹,纤长的睫羽半遮漆黑的眼瞳,他的嗓音轻缓沉静:“若非是流落东陵被娘子买下,我原本并不打算娶妻。”

“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语气多添几分意味。

什么情爱,什么姻缘。

他没兴趣添一个枕边人,再如自己的母亲裴柔康与父亲谢敏朝那般相看两厌,无趣又难堪。

“那你在东陵时,为什么答应和我成亲?”戚寸心仰面望着他。

少年闻言,那一双眼睛再度看向她,他唇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看起来温柔又干净,“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随着他这样一句话落入她的耳畔的,是她脑海里浮现的“以身相许”四字,她的脸有点红,却扬着下巴问,“你很勉强吗?”

“不勉强。”

他摇头,眼底仍压着清淡的笑意,“父皇其人,其他事或许难由我定,但娶妻是家事,他总说于我有愧,我姑且借来他这几分不值钱的愧意做做文章,他若还要他为人父的脸面,便不会再找说辞强求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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