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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152)

“是。”徐允嘉低首领命。

“听说徐山岚和徐山霁进军营了?”谢缈或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转而看向丹玉。

“是的殿下。”

丹玉提及此事便不由笑了一下,“徐家兄弟此前文不成武不就的,如今那徐世子想担起永宁侯府的重责,走文的怕是走不通了,如今也只能入军营里头去了。”

“这下永宁侯府是真的只能向着殿下了。”丹玉想起自己与徐山岚,徐山霁两兄弟称兄道弟的那些天,不由感叹,“臣觉得他们两兄弟虽然以前不着调,但心性还是好的,徐世子还没成亲呢,直接就将罗希光的女儿认作义女自个儿养了。”

谢缈眼底神情寡淡,或因习武耳力敏锐,他蓦地听见内殿里零碎的几声铃铛响,他侧过脸,轻瞥一眼透明如雨珠般的珠帘,灌入殿中的夜风轻拂珠帘微动,却令人并不能看清里头的情形。

他拨弄了一下自己腕上的铃铛,眼睑落了片浅淡的影,“下去。”

“是。”

徐允嘉与丹玉察觉到太子的情绪似有几分阴郁,他们便谁也不敢再多言,齐声应道,随即便转身下阶。

盛大的月亮银辉落满此间,照在檐上犹如白霜,落入枝叶缝隙好似雪的投影,天边浓云层叠,阶下薄雾缭绕。

雕刻如楼阙般的石灯内是衣裙缥缈的仙娥作舞袖状,发丝细刻入微的云鬓之上便是碗状的赤金容器,廊下守夜的宫人才开了石灯,往里头添了松油,暖色的灯火铺散于阶上,宫娥见原本在殿门处的太子殿下转身入了内殿,便提着裙摆,踩着暖黄的光色上来躬着身子将殿门合上。

殿内晦暗许多,谢缈掀了珠帘进去,床榻上的姑娘也许是睡得不安稳,不知什么时候便踢了被子。

锦被落在床下,被黑乎乎的,只有两只圆眼异常明亮的小黑猫坐在屁股底下。

谢缈俯身将小猫抓起来扔到一旁的软榻上,又捡了被子起来往熟睡的戚寸心身上一扔。

见她半张脸都在被子里,他又伸手将被子拉下来点。

闭合的窗隔绝了庭外风烟,枝叶簌簌声也显得有些遥远,少年临灯而立,垂眸打量着在睡梦中始终皱着眉的姑娘。

他将她裹在被子里抱起来往床榻里侧去了点,随后自己躺下来时,偏头却见方才还在熟睡的戚寸心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在看他。

他侧过身,面对她,“做什么梦了?”

也许是他的嗓音落在耳畔好似微融的霜雪般凉沁沁的,戚寸心清醒了点,说,“梦到一颗老槐。”

“老槐?”少年不解。

“嗯。”

戚寸心应了一声,她的神情变得有点飘忽,“我儿时和母亲离开南黎后,定居在了北魏的衍嘉,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子门前有一棵老槐树。”

“槐树枝繁叶茂,每年花期总有槐花落满地,我母亲常会用竹竿打了槐花下来,拿回去洗净给我做槐花鸡蛋饼吃。”

那其实也不算是过分美好的生活,因为日子总是清贫的,母亲依靠给人做绣活,洗衣裳维持生计。

“如果不是养了两只母鸡,我也没机会吃上鸡蛋,每年只有到除夕当晚,我与母亲才有肉吃。”

戚寸心有点不太好意思,“那时年纪小,每天想的都是要是天天都能吃肉就好了。”

少年不由弯唇,静默地听她继续说。

“我十岁时,母亲积劳成疾重病去世,姑母却忽然出现,料理了我母亲的丧事,便带着我到东陵去了。”

她的声音也许比外头的夜风还要轻,“姑母入了知府府里做事,赁了个小院让我住在外头,可那时我性子闷,一个人在东陵也没什么朋友,是住在附近的小九常听他父亲的话来给我送吃的。”

“小九年纪比我小,主意却大,那时才九岁就能帮忙照顾好家里的弟弟妹妹,饭也做得比我好吃……东陵六年,他帮了我很多。”戚寸心想起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小少年,又想起白日里忽然出现的那张青蛙字条上的“寸心,救我”,她始终心内难安。

她看向身畔的谢缈,“缈缈,我一定要找到他。”

少年凝视她那一双眼睛片刻,他一挥袖,掌风将一旁灯笼柱里的烛火熄灭,这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戚寸心什么也看不到了,伸手去试探着触摸他,摸了会儿,她才发觉自己触摸的是他的后背,原来他已经背过身去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他。”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被她触碰到腰身的时候就有点异样了,似乎有点害羞,又有几分气闷。

小九既是贺久,那么彩戏园一事还远没有个结束,即便是掘地三尺,谢缈也会将此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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