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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135)

铁笼里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声息,看台上的人还在癫狂欢呼。

一种剧烈的恶心感笼罩在戚寸心的心头,而紧随其后进来的丹玉瞧见底下的一幕,脸色大变,他当即看向谢缈,神情紧张,“殿……公子?”

戚寸心见丹玉如此反应,她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也不由地望向他。

可是谢缈看起来很平静,仿佛他从未如此平静。

底下这血腥的一幕,曾几何时在他的梦境中已经上演过一番,不过那锈迹斑斑的铁笼里锁着的不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和一只发了狂的老虎。

而是十二三岁的他与福嘉公主的白狼。

看台上那么多人的声音同他梦中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一样癫狂,一样堕落,一样恶心。

耳畔添了比这里的人声还要吵闹尖锐的声音,他却是面无表情,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直到,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

白皙的手指纤细,掌间却沾满殷红的朱砂,她似乎忘了这件事,手掌轻贴在他眼前,一霎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那么多人的声音好像忽然之间变得有些遥远,他只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声音,听见她说:

“缈缈,别看。”

第57章

徐山岚与徐山霁走上这看台时,便已被那底下血腥直观的一幕给震得说不出话。

鼻间满嗅浓厚的血腥味,徐山霁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便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木柱干呕。

底下没了声息的男人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了出去,那只老虎被几个驯兽的男人用铁链锁住脖子往后猛拽,同时一人将半桶的药汤灌进它沾满鲜血的嘴里。

那也许是麻沸散吧。

狂躁的老虎慢慢安静下来,它的脖颈被铁链束缚,四肢被戴满镣铐,躺在笼子里发出的声音浑浊,一双眼睛逐渐失焦。

它也许就是戚寸心第一次进彩戏园时想见而始终未能得见的那只老虎吧?不知何时起,它不再同驯养它的主人一起在楼上表演,而是被送入黑漆漆的地下。

他们也许是嫌它是被人养大的,早失去了山野里山中之王的血性,所以才会在事前喂给它足以令其发狂的药,等它发了疯一般地咬死人,再灌给它半桶熬煮出来的麻沸散,让它安静,让它睡去,让它重新变回那个温驯的大猫。

戚寸心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看到的这一幕到底有多荒诞,多恶心,她看着看着,在此间光怪陆离的各种交织的光影里,她瞧见隔壁有一只手扔下去一块金元宝,正砸在被一群人搬出铁笼的那只老虎身上。

可它无知无觉,蜷缩得像只小猫。

戚寸心看着那一锭滚落在地上的金元宝,恍惚间,竟觉得那金灿灿的颜色好像都沾着血。

有人的血,也有它的。

“我不该来的……”

她的耳畔忽然传来徐山岚的声音,犹如失魂地呢喃。

下一瞬,被她捂住眼睛的红衣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扣她的手腕,他和她腕上的铃铛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按下她的手,展露出来的那样一双眼睛仍是平静的,她瞧见他眼尾与鼻梁沾染的微红痕迹,她才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满掌的朱砂。

他一言不发,只是朝她略微弯了弯唇角。

底下早已撤了铁笼,身着彩衣的数名年轻女子赤足舞袖,于丝竹声中,于脚下未干的鲜血,于那地面散碎的金银珠宝里,衣裙翩翩。

怪诞的把戏,怪诞的场景,还有那些彼此不见真容的,怪诞的看客,构成了这彩戏园地下最为可怕的热闹。

“枯夏姑娘。”

后头的山石甬道里传来贾忠的声音。

戚寸心回头,便见那老者满脸含笑地过来,将那张她才按过掌印签下名姓的认罪书送到她的面前,又对她道:“方才老朽没细看,你挑拣的这份于你不大合适,你既没到过新络,又怎么可能在那儿犯什么事?”

“反正死的你们都能说成活的,”戚寸心的脸色仍然有些不好,即便底下丝竹声声,仿佛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不过是错觉,“贾管事何必在意?”

“死的也要多下些功夫它才能变成活的,枯夏姑娘身份特别,这是专为枯夏姑娘准备的。”那贾忠恭恭敬敬地将另一纸认罪书送到戚寸心的眼前。

枯夏拥有最大的商队,在来往中原与西域的这条线上牵扯众多,她所犯之罪只有与南黎皇族沾上点关系才能有在南黎被治罪的可能。

偷卖禁宫珍宝,再没有比这样更合适的罪责了。

“彩戏园的东家可真是手眼通天,若我在外透露出有关这里的任何一个字,你们是不是真能找来皇宫里的珍宝,坐实我的罪名?”

戚寸心审视着那认罪书上的字字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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