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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130)

结完帐出门,一阵夜风吹来,感觉还是挺舒服的,浑身筋骨确实很放松。宋阳兴致不错,拍着游方的肩头道:“走,找个地方再去喝两杯,找家正经夜总会唱唱歌也行。”

游方:“大叔,您真是很少出来玩啊,哪有先松骨后唱歌的?”

正在说话间,门前马路上有一辆骄车驶过,在他们面前突然踩了一脚刹车减速,却没有停下,继续踩油门加速走了。光线较暗又隔着车窗,很难看清车里的人,但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眼力,宋阳推了游一把道:“老弟,刚才那车。”

游方:“车怎么了?又不是出租。”

宋阳:“你就装吧!开车的是个挺漂亮的大姑娘,分明认识你,看见你从这里出来,脸色有点不对呀?……是不是熟人?在这种地方看见,想打招呼也尴尬呀。”

刚才开车的人是齐箬雪,她恰巧从这里路过回家,冷不丁在道边看见了“梅兰德”,踩了一脚刹车。紧接着发现他是从一家松骨会馆出来的,灯光下脸色红润头发还是湿的,口中恨恨的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一跺油门又走了。

游方当然也看见了齐箬雪,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老宋,我们别去唱歌了,到江边找个地方比试功夫吧,不搭手比武,就推手试试劲力。”

还是在离家不远的珠江岸边,两位高手比试功夫,游方好几次都把宋阳闪了个趔趄,好悬甩到江滩上躺下。宋阳不干了,不服气的嚷道:“你不是说推手试劲力吗,怎么绕起团云手来了,又不是练太极,我哪能绕得过你?”

游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来试屈肘推掌发力,找一块坚实的地方,别把脚脖子陷下去了。”

这一次,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不小心都摔了个屁墩,相对哈哈大笑。

现今社会流传“四大铁”的说法: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而游方与宋阳一起做过案,一起分私房,一起松过骨,一起拜过香,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已经比铁砂掌还要铁了,这便是江湖人性情爽朗的一面。

刚吃完晚饭就出来,一直耍到半夜,有什么浮躁的精力也都发泄完了。宋老板回家陪老婆孩子,游方又赶到市郊给人“看厂房”。这些日子,哪怕是昨夜“做案”期间,他都从未耽误练剑。

可是今夜心像所见秦渔的心像却很有些不对劲,神色含羞带俏,莫名还有些虎视眈眈,眼神怎就那么像谢小仙瞪他的样子?游方暗斥了一句:“秦渔,你以为你是警察啊?”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心境不对,谢小仙啊谢小仙,偏偏在那种时间找他煲电话粥,唉!

算了,今夜不适合练剑,还是行功定坐收摄心神吧。游方定坐了大半夜,当天边霞光微吐时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神清气爽心境也完全平定下来,这才很满意的长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就像刚睡醒的样子。

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道:“小游子,你昨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年少风流倒无所谓,但不能自乱方寸,半夜不练剑!”

游方一个跟头从地上翻起来,却没有拔剑,而是转身拜倒:“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只见自己搬来的那张躺椅上,太阳伞下正坐着怪老头刘黎,旁边的小桌上还放了一壶茶。

刘黎坏笑着说道:“我找到你,很意外吗?听说你这个小游子一到广州就撞上枪口了,不仅住进了狂狐家里,还被北京一个老相好的警察盯上了?”

游方站起身来尴尬道:“您老人家就别提这茬了,意外,纯属意外!我最近的事情,看来您老都清楚了。”

刘黎:“大概的情况都知道了,这次来只是顺道看看你,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神识,练剑练的也不错,勉强算得上一位高手了,行走山川至少有自保之能。”

游方:“那都是您老人家指点的高明。”

刘黎:“少拍我的马屁,我就是想问问,既然练剑已有如此火候,你打算如何寻找阴界土,总不能在自家床底下挖吧?”

游方笑道:“师父,弟子心中已有计较,届时自然有办法。……您老人家好不容易来广州,就在此好好玩两天吧,明天请您老去松骨。”

刘黎啐道:“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广州这地方我来多少次了!请我松骨,我看是你的骨头痒痒了,我老人家亲自动手替你松松好不?昨天你与那位北派铁砂掌高手在江边过招,我一直看着,假如换作我动手,信不信把你扔进珠江去?”

游方连连点头:“我信我信,您老神功盖世。”

刘黎:“别光拣好听的说,你确实应该结交江湖同道,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有宋阳这个坐地户在,大女人小女人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游方:“什么大女人小女人,师父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对狂狐的女人可是提不起兴趣,但如今有些事没办完,处理好了再走,这学期结束怎么样?一放寒假,我就设法去找阴界土。”

刘黎瞪眼道:“这学期结束?放寒假?你还真把自己也当大学生了?听你这句话,我也明白你心里最在乎的是谁,怪不得跟人家同居舍不得走呢!……其实我老人家也清楚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顺便交代你一件事吧。”

游方:“师父有事尽管吩咐。”

刘黎:“我打听清楚了,你租的那套房子,还空着一间,过两天会有一个人来租,是个姑娘家,名叫肖瑜,是我有意引来的。你要注意照顾也要适当指点教导,你和其他的女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不许打她的主意,更不许动坏心思!”

游方委屈道:“师父,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位肖姑娘,与您老是什么关系?”

刘黎:“也没什么关系,我到广州碰上的,一个姑娘家出来透透气也好,但不能乱跑没人看着没人教,就让你照应一下,也算为师对你的考验。这个人,对你将来搞定寻峦派,说不定会有帮助。”

游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道:“弟子谨遵师命,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刘黎一摆手:“没什么事了,不过还想提醒你一句,你有多少女人、找什么样的女人,本来不关我的事,但你这种出身,最好别和六扇门的纠缠在一起……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爱咋咋地吧,我在广州逛几天,你不必管我。等肖瑜租了房子在你那里住下了,我自然会走。”

游方见刘黎想走,赶紧上前一步道:“师父且慢,弟子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告。”

他将在康乐园夜遇张流冰的经过告诉了刘黎。刘黎到广州之后已经把游方的近况差不多都摸清楚了,但他老人家毕竟不是神仙,并不了解张流冰这码事,听说之后笑呵呵道:“真不愧是小游子呀,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了,连张玺这种老江湖恐怕都会踏进你的门槛。至于前辈嘛倒不算冒充,你若是我的正式弟子,论江湖辈份确在张玺之上。但算不算高手,你自己心里有数,留一招后手自然好,但不要轻易去玩火。”

游方上前把着手臂道:“弟子明白,您老人家既然要在广州待两天,就让我陪着呗。”

刘黎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跟着,我一个人闲散惯了,有空的话,只会暗中盯着你。”

游方闻言有些暗暗叫苦,看来这段日子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点了,也不知刘黎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他老人家会在广州待多长时间?

……

这天一大早,张玺就把儿子张流冰叫到书房单独谈话,密语道:“我一直托人留意那位李丰前辈的情况,昨晚警方那边有了消息,李丰前辈果然没有离开广州。”

他的消息很灵通,“李丰前辈”收拾掉一个犯罪团伙的事情很快就听说了。据说李丰是为了一位三个月前受骗的朋友出头,警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审问的结果却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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