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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508)

这是不是特务政治的开始?惠英慈暗暗的常这么想。但是设身处地的替雨辰的位置考虑。要将他的政策推行下去,一直任国内有人和他捣乱也不成。到底是不是雨辰在国内开始特务政治的滥觞,就看他们这个部门是不是以后发展壮大得无所不包。生命力持久不衰。在现在这样的强人政治体系当中,为政的好坏,往往都在强人的一念之间。就看雨辰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标了。如果仅仅是为了推行他的短期内将国力上升到一个高度的目标,暂时利用一下这个手段也在情理之中,民国毕竟还是一个草创的国家,制度法律还不算完善。如果这一切都是只为了他的统治长治久安……算了吧,不要想那么多了。惠英慈早已不是当初在保定军校时那个单纯甚至还有些理想的学生,进入权力体系的中枢所享受到的成就感。操纵很多人命运的那种感觉。已经让他成为了一个野心勃勃,准备利用自己的才干努力向上爬的人。这个权力体系才是开始,自己向上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与其让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如自己就把握住这一切。

当他的同事在白斯文的带领下(白斯文暂时兼任国家安全局的代局长),纷纷在找国内的旧关系,试图打进去分化,再搞到有用的情报的时候。惠英慈却在目光敏锐的追查和平进步党的国际背景。这个党派只是民党部分脱离了主流的势力突然纠集起来的,现在声势这么浩大,许多人只是秉承着理念上的合拍,摇旗呐喊之余自然结合起来的。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他们的核心也许就是那几个人。这些余烬能有这么大的胆略挑战雨辰?他们能有这么敏锐的眼光?这样的宣传需要大量的经费支撑。完全靠他们在国内根据老关系的募集?总统府秘书长陈卓跟他聊了几句,他也觉得这个味道有点不正。事务反常必为妖。在大多数以前的政治家在努力的想加入现在的统治体系,要不就是在雨辰的强大压力下心灰意冷准备安心过日子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找抽,没有这个道理啊!谁都知道,和平进步党根本动摇不了雨辰的统治,而顶多在国内制造思潮上面的混乱罢了。什么人才是真正的需要这场混乱,拖延中国出兵履行他们和协约国的协议步伐呢?

惠英慈觉得自己很明白了,军事情报总局对日本的特务机关的资料搜集汗牛充栋。在同事们忙着国内势力追索的时候。也不差他这么一个人。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日本特务机关近期在国内的活动梳理了一下。发现岛机关和樵机关这些时候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安分。至少岛机关的机关长,那个高傲的日本人,最近屡屡往返于台湾和香港之间。要知道,香港可是和平进步党那些核心人物的大本营呢。一个在香港日本某大商社的情报员的情报还表示,胡汉民的干将古应芬,在商社里面领取了25万日元的经费。满天的迷雾似乎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踪影。他正想追索下去的时候,那个他现在盯住的目标却突然给总统府的秘书长陈卓去了一封密信,邀请这个旧相识秘密的来上海谈谈。陈卓将这封信转给了他们国安局。这也就是惠英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他预感到,这个大功劳,似乎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楼梯一阵轻响,还穿着棉睡袍古应芬从上面走了下来,这个矮小的广东人看起来似乎在生病,头上还戴着风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位胡汉民手下的两员大将之一。在缪培南死了之后,更是显得地位重要。至于他为什么去信给陈卓,惠英慈现在心下也是没有数。

古应芬在楼梯上就打量着惠英慈,眸子里面光芒闪烁,显得情绪很复杂。而惠英慈也泰然端坐在那里,没有起立迎接的意思。客厅里面静悄悄的,就听见古应芬的脚步声。他走到惠英慈对面沉重的坐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却是不带半点广东口音的官话:“不群怎么不来?你又是哪位?”

惠英慈淡淡的笑了,古应芬的气势很盛,而他丝毫不想被这个家伙的气势所压倒:“原来的国家统一安全委员会应芬先生应该知道吧,我的身份和原来的那个机构的人员差不多。这里有不群先生的一封信,他托我转交,您要不要先看一下?”

听到国家统一安全委员会的名头,古应芬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没有接惠英慈递过来的信,而他也只是笑笑将信放在了茶几上面。古应芬冷冷的道:“不就是雨辰的特务吗?你能代表谁,你又能和我谈些什么?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现在在上海,广东那里并不知道。也只有我一个老家人。你回南京去,有什么事情叫不群来找我谈。”

看着古应芬起身想走,惠英慈傲慢的靠在了椅背上面,冷笑道:“你要谈什么,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你们背后的那点把戏,以为我们就不掌握吗?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在国内是没有立足的余地了,总统也不过就是和内阁或者议会再吵一架的事情!胡汉民是赌一口气。他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你还想混下去,不想在海外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所以趁着现在还有些本钱,想卖你的老主子换个出身,还捞一个民族英雄的名义!”

他的话有如雷鸣电闪一般在古应芬耳边轰响,惠英慈对这些以前的风云人物可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话语里面满是新贵的那种逼人的态度,加上句句都是诛心的话。顿时就说得古应芬面如土色。他几次想抬屁股走人,但是最后都无力的坐了下来。脸上的汗不住的淌下来,他无力的分辨道:“我……我是本着自己的良心……”他突然一挺腰,声音变大了:“你这是来谈事情的么?捕风捉影的话就可以这样胡说?你有没有一点诚意?告诉你,我不管在那里,都远远超过你这个小特务。只要稍微动根小指头,你就受不了!满嘴的胡说八道!不可理喻!算了,送客!”

惠英慈只是冷笑,他慢慢的道:“我是小特务,你又是什么呢?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条件好谈?对我们的总统我想你非常了解。只要干扰了他完成目标的步伐。弥勒佛也要金刚吼!你当然不怕我,你怕我背后的雨辰总统!无数的先例已经告诉了你这点。他现在的安静更加让你心虚!什么时候你们接受日本人的津贴一旦掀出来,你自己什么下场你清楚得很!就算能侥幸逃脱,你最看重的政治生命就从此终结!而且这种人,至少在现在的中国是不会再东山再起了!更不要说那些被你们牵累卷进来的人物对你们的那种切齿痛恨!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一个东西!”他用手指敲着自己的额角,嘴角全是嘲笑的意思:“当然,也许象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你才积极的参与进去,说不定还从旁怂恿……就打着这个时候倒戈一下的主意?这样的话我要恭喜你,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以后同样可以保持对我这个小特务的心理优势,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你干的是什么!现在不是你奇货可居,而是你没有选择!不然我们一样可以查出来,到时候真是会牵连许多人……到时候国家的元气这样消耗在你的手中,你晚上睡得着觉?不怕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是我们的幸事!以后见面说不定我还要对你敬礼!现在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应芬先生!缪培南的殷鉴不远,就在这夏后之世!”

惠英慈对雨辰有时纯以至刚行事的风采,也学到了六七分。这种对别人的压力是巨大的。古应芬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听着客厅里面逐渐变大的声响,他的老家人在外面探头探脑。古应芬无力的挥手让他退下。沉默了一阵子,他的神色终于恢复了过来,突然一笑:“你现在说的什么都不算,我要去见雨辰。商量一个大家都能下台的办法,对于胡老先生……唉,他怎么就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