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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196)

没有这些,他们这五千人只好回土谢图汗盟的乌泰老家,抢自己牧民和奴隶的东西越冬。不然就只有分散回家这一条路。乌泰集合起这么大的实力不容易,现在又去了杭达,正满心思的等着做未来全蒙古的大汗,这个时候怎么舍得解散部队?他以为安蒙军劳师远征,几千里路来回已经疲惫不堪。和贝子庙现在还有距离,用贝子庙的险情吸引安蒙军快速回援,自己就能在行进过程中打垮了他。这只汉人军队的富裕是出名的,能打掉他们,越冬怎么样也够了,而且也能报了库伦这个蒙古人圣地被汉人占领的仇恨!

他端坐在马扎子上面,用一个小银碗喝着马奶子。身边高高低低的站着十几个台吉,都板着脸不说话。大战在前,对手又是威名素著的安蒙军,虽然他们纵横草原没有敌手,但也实在心中没有底。听库伦逃出来的人说,从来没有见过那支军队有这么强的火力,他们简直不是在和人打仗,是在和倾泻的火流在打仗!长生天的好汉子们还没来得及上马挥刀,就被炸成了碎片,这支汉人军队,真是非常可怕。

乌泰放下了小银碗,满意的拍拍自己的肚子,朝身边的人笑道:“怎么?怕了这些汉人了?以为我安排得还不够好?告诉你们,在草原上面,没有人能强过我们马背上长大的蒙古好汉子!现在他们赶了几千里地回来,还想保持当初那种锐气?一心就想回贝子庙好好休息罢了!听说汉人军队也有内讧,他们现在在草原上的唯一根本就是贝子庙了,听到有危险,还不巴巴的赶紧冲回来?抓着这个他们一心赶路的机会……嗯?”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挥马刀的动作,身后的台吉们都笑了起来。主帅这么有信心,说得也有道理,每个人都鼓起了三分干劲。乌泰大声笑道:“这次咱们打成了,土枪就全部换快枪,还有他们的快炮,老子都要!越了冬咱们把库伦抢回来,重新把大蒙古国的大旗竖起来,大家到时候都是开国功臣。草场由你们挑,娃子由你们选!老祖宗的荣光就从咱们开始,谁要今天揣着一颗兔子心上战场,我点了他的天灯!”

安蒙军的主力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才出现在这些等候已久的蒙古骑匪的视线里,先是百多名骑兵,张开成广大的正面向前搜索前进。有些台吉沉不住气,就想带着藏在小土丘后面自己的佐领冲杀出去。都被乌泰用严厉的眼光制止了,这些不过是前头来哨探的小部队,那么急做什么?但是这支骑兵搜索部队正面张得很开,搜索得又极仔细,更有几十骑直冲这片小土坡过来了,看他们的意图就是想占领这片高地,掩护大部队通过。

乌泰他们知道这下也藏不住了,没想到安蒙军走了几千里地。最后的行军还是这么小心谨慎,做足了功课。他呼哨一声,身后的掌旗已经将他的黑色大旄举了起来。草原上顿时就响起了各色各样的喊杀声呼叫声,三千多骑匪就全部从小丘后面冒了出来!乌泰大声下达着命令:“汉人主力肯定离这里不远,吃掉这支搜索部队,咱们一直向北,去打垮他们!是好汉子的,刀头上面立功就看今日了!”

安蒙军教导骑兵团的一连搜索骑兵进行了最英勇的抵抗。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一排人连忙调转马头向主力迎去报告。为了给这些弟兄争取时间,其他的军官士兵全部下马,以马上驮载的一挺重机枪为火力骨干,就地抵抗!这些骑匪的马都养足了气力,自己是跑不过他们的!让他们直冲了过去,主力呈行军队形,是无法展开抵抗的!这些忠勇的战士们在盐池这个地方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也把乱糟糟发起冲锋的骑匪们打了个人仰马翻。至少付出了两倍于自己的代价。枪声远远的直传了出去,比什么样的报警都惊动了安蒙军的主力大队!

何燧不是不知道乌泰的主力在等着他们,但是敌人全是骑兵,自己去找他们打仗那是艰难得很。他只有选择继续朝贝子庙进军,远远的派出搜索部队警戒四周,吸引乌泰主力过来。他内心里还是很想在这一战中打垮这些恶狼,让留在库伦的弟兄们少些压力。保住祖国的这片领土。一听到枪声响起,安蒙军所有部队立即展开,以大车为掩护,呈圆形防御态势,骑兵部队全部控制在手里,等候着敌人大队的冲击。他铁青着脸听着远处的枪声沉寂下来,如雷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一个搜索连啊!近百名远征了几千里的弟兄啊,就这样为统一大业牺牲在了这里。转眼他又睁开了眼睛,杀气腾腾的下达命令:“敌人攻击在即,大家都给我狠狠的打!在临离开的时候,咱们要一战安定蒙古局势!”

武胜关头炮声响彻,就没有停止过。这个中原的南大门,在大别山和桐柏山之间,京汉线从中间穿过。这里海拔甚高,山路崎岖。北军据守在关口附近各处的高地,节节抵抗。战局进展颇为缓慢。

北军守军虽然就第4师一个团,但是战场不大,地势险要。又知道这个关口实际关系着湖北北军的生死存亡,抵抗得是相当激烈。陈山河使用了四个团轮番发起进攻,在三天里都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果。只是迫近关北的主阵地,海拔九百多米的观阵山。只要拿下这里,除了在关南还有一个擂鼓台主阵地还可以坚持抵抗外,武胜关就可以说到手一半了!

当蔡恒文走近陈山河的指挥所的时候,就看他在这个护路工人小屋子充当的临时指挥所里,帽子反戴着,趴在窗口用望远镜死死的瞅着观阵山上烟火升腾。一个营的炮兵沿着铁路线放列,已经对着观阵山打了两天一夜了,炮弹铜壳堆得和山一样高。但是北军守军一个多营还没有动摇的迹象。

一个参谋在角落守着电话机,已经困得趴在那里睡着了。地上有个小炉子,上面的锅却打碎了。屋子里面冰冷刺骨,陈山河却浑然不觉。蔡恒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无病,怎么样了?”

陈山河一震,僵硬的转过身来,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动一下都显得艰难得很。蔡恒文看他脸上已经胡子老深,满眼睛里都是血丝,但是精神还好。他叹了口气,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先问蔡恒文:“文恒兄,信阳局势如何?北军上来了没有?”

蔡恒文笑着坐下:“保持着接触,九里关、平靖关都已经被咱们控制。这么险要的地形,北军现在当面的兵力也不多,还有张志鹤支队牵制,你在前面就放心打吧。这次缴获的武器弹药也够多,满够你糟蹋的。”

听到参谋长和自己开玩笑,陈山河颓然坐倒:“你看看这满眼的都是山,咱们士兵爬上去都喘得够戗,敌人占的地势太好,又一直在坚持抵抗。咱们进展几乎没有。连关北都没拿下来!我就担心湖北的敌军这些日子赶紧回援武胜关,担心得睡不着啊!只要能赶在他们前面拿下这里,凭借这个地形,我敢说南北两路来的北军,没人能越过我陈山河面前!”

蔡恒文宽解他道:“无病,你也别这么着急,义阳三关天下雄么!你才打了三两天,毕竟不是神仙,我看北军也是鼓足最后一点余勇了。再加把劲,拿下来也是必然的……你是全支队的主官,山上天气又凉,你不注意点身体,病倒了怎么办?连饭锅也砸了,不过日子了?”

轰轰的又是几声发炮的大响,屋子里面瑟瑟的抖下一层会来,旁边打瞌睡的参谋一下跳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大声的问:“攻上去了?”两人都有些失笑,陈山河踹了他一脚,老气横秋的道:“小兔崽子,睡你的大头觉吧。等会找人来替你,下到信阳去吃口热饭。”

他庄容看着蔡恒文:“你在信阳守着电台,掌握着北线局面,赶上山来,是不是司令发电报过来催问这里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