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回眸(97)

走到林荫小路，发现萧墨城的背影，他和一个女子攀谈，那女子，正是禄儿。这倒是巧了，省去她找人的时间。程素衣刚想上前，却发现二人的表情很奇怪，程素衣连忙躲起来，因为距离太远始终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禄儿从始至终都还挂着笑，想来可能是好事将近，程素衣心里也有些烦闷，现在这情况也不便打扰就先去宜园看看萧妃。

还未进门就听到云儿的哭声，萧妃则是一言不发，见程素衣到门口，幽幽的吐出几字：“我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程素衣见萧妃憔悴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疼，连忙问道：“之前的事受您照拂了，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这萧妃哪怕前几年再任性，本性也不坏，再加上这几年的受的苦，那些错事，早还清了，何苦落了个斩首的下场。

萧妃看着程素衣的黛色罗裙，绽颜一笑：“真美，可你别忘了这件衣物和糕点的意义，若是想活，别再查这些事了，其实对我来说，死更是一种解脱。”萧娴说完，叹了口气。她爱皇上，所以无法做到恨，虽说她现在心如止水，可说到底，还是爱他。

“你走吧！以后也别踏进这是非之地，从今以后这宜园，不知是易主，还是寸草不生。云儿，替我梳妆。”萧妃说完这话便再不言语，也不想再劝程素衣，毕竟她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程素衣如何抉择。

程素衣自知萧妃下了逐客令，便识趣的退开，可萧妃这些劝诫她却听的一字不漏，她知道萧妃是为她好，萧妃已经劝过她很多次了，可她根本就没得选，查也会死，不查也不会平安，她若是不查，估计会夜夜梦靥缠身，可她查，怕也是不得安生。

程素衣的心里也是乱得很，萧墨城也不得空听她说这些烦心事，可她能找谁呢？洛轻铭吗？他会听她说吗？程素衣想着想着，刚走出宜园，便被太监模样的人叫住：“对面可是素衣小姐，三皇子在安华殿等过去。”

洛言？难道是今日之事？程素衣半信半疑的跟了上去，这皇宫的路她还不熟悉，确认过腰间的武器还在，程素衣安心许多，藏在流云袖中的手紧握着刚在宜园拿到的剪刀。只是一个人而已，她还搞的定。虽然这么说可越走程素衣越觉得不对劲，便出声问：“敢问公公，您是那房的？这路，不是去未央宫的吧？”

“这路自是到未央宫，三皇子怕人多眼杂，流言蜚语再让程小姐听了去，对三皇子和您始终有碍名声。”那太监不紧不慢的回答。听了这话，程素衣确认了此人是别有用心，最开始他明明说的是安华殿，什么未央宫？是她编的故意试探他，结果他并没反驳，显然也是不熟悉这宫里构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她上钩的。

先不说此人是否是真的公公，就算不是，若是三皇子的人，为何不叫三皇子主子？而是直接呼其名位？他不是公公却扮成公公，难道真是三皇子要杀她？程素衣想着，步伐也愈发谨慎。

“程小姐可是累了？”一旁的人见程素衣步伐减缓，忙的问了一句，眼神也死死的盯着程素衣。

“这也走了许久，素衣有些口渴，还想劳烦公公。”程素衣掏出银两作势要递给他。

“程小姐客气，只得劳烦程小姐忍耐几分，三皇子说有要事相商，刚才就寻了您好一会了，现在可耽误不得。”那太监说着，推开程素衣递银两的手。

看到那双手时程素衣倒吸一口冷气，这双手十分粗糙，还有些细碎的伤疤，此人很明显不是公公，虽然掐着嗓子说话，可太刻意，也就暴露了本来的目的，程素衣把心一横，接着周旋。

“可素衣实在口渴得厉害，头也发晕，能否劳烦公公？若是不休息片刻，等会见到殿下时头昏眼花的，也没法商量事宜不是？烦请公公宽等片刻。”程素衣作势要晕倒，实际上早已提高警惕，做好逃命的准备。

“既然程小姐非要休息，那小人这就送程小姐安息。”那假太监说完便掏出袖间藏着的匕首，向程素衣刺去，本来是想等走到陷阱处在解决她，可这女人实在啰嗦，再拖延下去恐怕会露馅，只好赶紧动手。

正巧程素衣也有逃跑的准备，这一步迈了出去，刚巧躲开。程素衣一记侧踢，那假太监匕首掉落，只能赤手空拳的解决程素衣。

程素衣也丝毫不敢松懈，转回身想跑，可就在此时那假太监却闪到她面前，拽着她的头发，硬生生的拖了几米，程素衣忍着剧烈的疼痛，摸索着腰间的剪刀剪断了秀发。她最怕的是这背后谋划之人不是要她死，而是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