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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顶流隐婚后我失忆了(22)

她得回家了。

立刻,马上,她得回家看看。

现在时间还早,她跟统筹请个假,再定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回去。

至于晚上约好的那顿饭,她定下午四点的机票回来应该也能赶得上,实在来不及就改一天,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然而当温窈掏出手机准备订机票时,一个备注为“许护工”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温窈看着备注的三个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迟疑了许久。

她手指僵硬地点了接通键。

“……喂?”

“是温小姐吗?”电话那个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语气恭敬,“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所以才推迟了几天……”

“工资?”

温窈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干,魂不守舍地去寻水杯,却一不小心打翻在地。

玻璃杯和水在地板炸开,温窈却只怔怔看着,一动不动。

“你是说,我请了的你,我给你发工资……我让你照顾的是谁?”

对方却以为温窈在说反话,连忙道:“温小姐对不起,我上个月确实有两天偷懒了……”

“是谁?”

温窈一字一顿地问:

“躺在医院里的人是谁?”

护工怔愣了许久才答:“是……您的母亲,梁少柔女士啊。”

*

温窈的舅舅梁家成赶到医院时,看到的便是坐在病房外的女孩。

她没有哭,又或者是已经哭过了,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窈窈——”

他匆匆走进,在温窈面前半蹲下,急切问:

“你电话说你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通知我们一声?你……”

“舅舅。”温窈的声音有些哑,“我爸呢?”

梁家成一愣。

他看了看病房里面躺在床上已昏睡五年的梁少柔。

五年前,喜欢爬山的梁少柔在旅游时意外遇上暴雨,从山上摔下,重伤成了植物人。

此后两年内没有苏醒,生还希望十分渺茫,除了温窈以外,所有人都灰了心。

包括温窈的父亲温正辉。

“……你爸工作太忙了,不是在国内飞就是在国外飞,你要是想见他,我给他打电话,你爸要是知道你想见他一定很开心……”

温窈忽而抬起眼眸。

她的长睫未干,眼眶周围也泛着哭过后的红,梁家成看着心都揪了起来。

“为什么很开心?因为失忆前的我不想见他?我为什么不想见他?是不是——”

温窈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又咬牙忍了回去。

“他是不是,不是我的爸爸了?”

昨晚沈诗若那惊惶愤怒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梁家成与她对视几秒,叹了口气:

“窈窈,你放心,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永远是你爸爸,谁都抢不走。”

他没有否认。

温窈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是谁?”她一字一顿地,眼里燃着愤怒的火光,“难不成真的是,沈艳秋?”

温窈很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

毕竟,沈诗若的妈妈沈艳秋和梁少柔是好朋友,沈家家境普通,梁少柔却从没有瞧不起,还说要认沈诗若当干女儿。

但她不得不这么想。

从很早以前她就觉得,沈艳秋对她爸过于殷勤,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梁家成知道瞒不过她,只能承认。

“……是。”

巨大的愤怒与悲伤涌了上来。

温窈看着病房里梁少柔苍白的睡颜。

他怎么能这样做?

他怎么能丢下这样的妈妈?

“窈窈,窈窈。”

梁家成拉住来回踱步的温窈,宽慰道:

“不必担心,我们跟你爸谈过,他可以和别人再谈,但温家的财产只能是你的,谁都不能分走,而且只要你没有点头,你爸也不敢真的让那个女人登堂入室……”

四周的声音温窈都听得不太真切了。

什么期权股份不动产,她根本不想要那些东西。

她只想一切都回到从前。

回到那个在银杏叶里打滚,牵着妈妈的手在放学路上和她讲学校趣事的——那个时候。

“舅舅。”

温窈摸了摸脸,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知道,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

夜色渐深。

三面落地玻璃窗映出城市夜色,霓虹灯次第亮起,沿着江岸蜿蜒而下。

桌上的龙井茶续了一杯又一杯,侍应生心里有些犯嘀咕,忍不住在换上一壶新茶时温声提醒顾客:

“裴先生,还有十分钟我们店就要打烊了,今日招待不周的地方我们深表歉意……”

从六点开始一直坐了四个小时的男人终于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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