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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101)

作者: 四季奶糖 阅读记录

“好。”

李闲两手捂住口鼻,皱着眉头跟在人后边。

密室地方不大,他们往前走几步,微弱的火光便隐约照出了一个残破人影。他跪坐阵中,浑身血污,身上的剑袍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李闲一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大师兄?”

对方没有任何回答,虚握的双手中飞出一粒“萤火”,落在了傅及肩头。

是文恪养的接引虫。

这的的确确是孙夷则。

“大师兄!”

李闲差点哭出声,顾不得许多,飞奔上前,想要抱住他,但只要碰到他的肩,那铁链就牵扯着琵琶骨,渗出丝丝鲜血。

“大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困困啊,我来救你了。”

李闲畏缩着,跪在地上,红着眼问他,孙夷则神志昏蒙,始终没有回应。

傅及也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从锦囊里找出些药丸,小心给孙夷则喂下:“你醒醒,我们带你出去。”

他细细看着孙夷则的脸,心口一阵一阵抽痛,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傅及低头一看,孙夷则身旁还放着两颗傀儡头颅,大概是明白了。

他轻声说着:“文长老没事,我现在带你去找他。”

说着,他放下火折子,抽出度波。

李闲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等等,你要干什么!”

“砍断这两条铁链,带他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快的话,今晚还会有(躺倒)

修改了32-42章,不知道宝贝们有没有看到(哽咽)

第44章 谎言

“你不能这样做!他会死的!”

李闲急得掐了他两下, “我们找找别的方法,一定有别的办法的!你别冲动!”

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清傅及的脸, 黑暗遮住了他全部的神情,但此刻微微发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与不舍。

李闲哽咽着:“太疼了,大师兄受不住的,你别这样。”

“只有这样,只能这样,李姑娘你明白的,你只是不忍心。”傅及也是双眼通红,但仍然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他深吸一口气,咽下了所有舍不得,“我们只能信任文长老了, 若是, 若是你师兄能活下来, 我自会向他请罪,若是不能, 我这条命, 赔给你。”

李闲一怔,手上力道就松了。

这哪里能怪你?怪我, 怪我拿不定主意。

小姑娘垂下手, 闭上眼, 捂住耳朵, 不敢再看。

傅及握紧手中佩剑, 注视着孙夷则, 默念着, 请你一定要活下来,求求你。

黑暗中,度波泠泠作响,一道清辉撕开暗夜。

“当啷”——

玲珑坡上,刀剑相撞,铮铮鸣响。

“逐鹿大会不是说不让佩剑吗?你怎么能带着横雁?”

“你不也带着长刀?”

薛闻笛眼神一凛,大雪落于剑锋之上,灵气交融,威力倍生。

钟有期讥笑:“薛思好大手笔,竟然舍得在整个临渊布下灵杀阵!”

在这灵杀阵中,只要魔都之人暴露内息,薛思便能感知,以雪为刃,将其诛杀当场。可这灵术耗伤巨大,对施术者来说,大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隐患。

薛闻笛怜惜师父不易,欲意速战速决,可是指尖刺痛愈发明显,大有连心之势。

钟有期攻势未减,笑意更甚:“是指尖痛吗,我的小楼?”

薛闻笛不为所动,剑身虚晃,后撤几步:“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我的确高看了自己。”钟有期大方承认了,没有丝毫犹豫,“否则,十年前你就应该是我的掌中之物。”

在那个雨夜,在那个漆黑的山洞,在你将右手伸向我的那一刻。

“我唯一算错的,就是低估了薛思。”

钟有期只当薛闻笛掌心中的平安符是小孩子过家家,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简单一个符咒差点让他功亏一篑。

刀剑寒光凛冽,大雪簌簌而下,堪比那年盛夏瓢泼的大雨。

钟有期第一次在那场雨中见到薛闻笛。

对方刚摘下浸水的斗笠,碎发紧贴耳侧,风尘仆仆却难掩神采俊逸,他与一位熟稔的盟友交谈片刻,而后脱下湿漉漉的蓑衣,往漏雨的里屋走。

钟有期那会儿正巧坐在屋里还算干燥的稻草堆里,生着火,烘烤着他被淋湿的外袍。

他知道今天会有人来,但他刚刚潜入苍州,并不与这群正道之人相熟,索性装出一副沉默寡言,人畜无害的样子,静观其变。待到里应外合之时,他也方便脱身。

“这位兄台,我可以坐这儿吗?”

钟有期抬头,恰好撞进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里。

看来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钟有期心下有了计较,报以一个友好的笑容,便往一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