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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6)

作者: 赫米特 阅读记录

他目光幽幽,暗中煽了一把火:“如此重要的信件?这么说来,你看过这封信了?”

密探回过神,豆大的汗珠沿额头滑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该死——”

“罢了。”漆雕弓将信件递给他,道,“读读看。”

一张薄纸,字迹着实潦草了些,昏暗的视线看不真切。但那赤红的朱雀印他还是认得的——东晟国天子国印。

自打大晋灭亡,中原一分为二,西厥东晟分庭抗礼宛如斗鸡,互相看不顺眼。暗中各自眼线也是此起彼伏,屡不消停。他连日来捉到过不少东晟眼线,可持有朱雀印的实在少数。

“这晋奴竟然同东晟天子有联系。将军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他秉持职责,问了一句。

“不能让巫马真先知晓他的身份。”漆雕弓眼睛一眯。

懂了。他嘴角露出微笑。

晋奴出逃,必然传进巫马真耳朵里。要想让他无从查起,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死人更安全。

-

利器抵在思衿脖间要害,无声之中透露出危险。

但是思衿发觉,这刀刀口看似锋利,其实钝得厉害,纵使他常年饱食斋饭勤加习武皮肤顺滑,也是不容易割破的。

思衿从袖口中摸出佛珠。此情此景,他并没有半分挣扎的打算。

反正有师兄在,横竖师兄会做考量。

忽然,拿刀的人手一松,脚底一滑跪倒在地上,不住地朝两人磕头:“二位师父救我!”

思衿和凌凇面面相觑。

“菩萨保佑!救救我,天下之大,只有你们能救我了——”

两人对视完毕,都觉得此人言语恳切,不像是危险之徒。只是该人面色苍白,眼睛蒙上一层灰翳,稍微有光透进深巷便畏手畏脚如临大敌,像是从乱葬岗里爬出的活死人。

“火军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会搜查到这里,若我被火军的白蛇发现,断不会留有活口的。求求你们,救救我——”该人双眼流出浑浊的泪,依旧不停起身、趴下、起身、趴下,重复下跪的动作。

忽然,一只手将他扶起。

思衿的声音像是一汪甘洌清甜的泉水:

“我们帮你就是了。”

“当真?!”那人猛地抬头,激动到面部扭曲。

“佛门弟子不打诳语。”凌凇道,“只是——”

他垂眸,平静地看向对方:“敢问施主,如何能看出我们是太和寺的和尚?”

此言一出,对方一时语塞。

众所周知西厥有三大寺庙,金麓寺、蕖清寺和太和寺,并小寺庙若干。而唯独太和寺私属凉朔副城主京望,非得京望口谕,纵使三军将领齐聚也不得擅自盘查。

佛会在即,各路云游僧人众多,此人竟然一眼就能认出他俩来自太和寺,属实不简单。

忽地一声自耳边响起:

“白蛇有令,今晚务必捉拿逃奴!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条臭水沟都不许放过!”

听闻这声音,原本就苍白的脸顿时面如死灰。

“走。”凌凇抓住该人的衣领,沉声道。

三人走至山野,夜风将云雾吹得四散。

凌凇忽而站定:“思衿。明日佛会我一人参加便可,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可直达太和寺,你先带他去躲避几日,待风平浪静之后,再自谋生路也不迟。”

“可是……”思衿欲言又止。

“若主持追根究底,你便如实禀告。若他提起我,你便说这都是我的主意。”凌凇道。

思衿脸上写满忧虑。

“主持生性谨小慎微,此等大事绝不会擅自作主。放心去吧。”凌凇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次出寺修行经历就如此坎坷,实在难为思衿了。

所以凌凇又道:“有什么事,师兄会替你担着。”

就此别过。

思衿带着该人一路下山,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太和寺。

敲响寺门时,黎明第一缕光线刺破云层。该人似是百般难受:“劳烦小师父,能否将斗笠借丘山遮一遮?”

“自然。”

思衿见他戴上斗笠,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实在疑惑:

畏光症真有如此严重?

看出他的疑惑,丘山答:“小师父有所不知。我出生于地下城,地下城常年无白昼,因此眼睛能适应黑暗,却近不了光,此等光线就足以让我生不如死了。”

“地下城的人都如你这般吗?”

“是。”

思衿攥着佛珠,内心喟叹:也许,那里便是佛祖口中的阿鼻地狱吧。

半盏茶的功夫,寺门才打开。扫地的思湛揉了揉眼睛,从门缝中露出眼睛,待确定站在他面前的是思衿后,急忙问:“可是出什么事了?今日不是佛会吗你怎么就跑回来了?首座师兄他人呢?咦,这位施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