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无情道后他破防了(56)
不过幸亏他盛怒之下还有理智,他若真随手杀了那穿丧服的,簌簌知道了恐更不会心软。
忍人所不能忍,成大事者也。
徐墨阳一向明白这个道理。
与徐墨阳的阴翳不同,白氏与他一样那夜听了墙根,却打心眼里欢喜。
白氏表面大大咧咧,却是个眼明心亮的,连客家都瞧得出这刘笑项庄舞剑,白氏又怎看不出他的暧昧不明?
她没往外赶,便是对他满意,这个刘笑,真是比之前那个强的太多。
刘笑人实诚家世也不赖,是北街的赶考秀才,虽说没之前那个模样好,也没那般出手不凡,但胜在知根知底,品性纯良,见过的都说好。
且看他对簌簌百般恭谨的模样,怎会有胆子如那人般,将簌簌拐走半个月呢!
白氏对这个准女婿非常满意,虽说簌簌暂且对这刘笑没什么感觉,可就差她推波助澜一番了。
白氏一方面对簌簌被人欢喜感到高兴,一方面又舍不得簌簌出门,纠结过后,还是决定不能耽误孩子的婚姻大事。
于是白氏在祭月节那天,将簌簌领到流光溢彩的花灯街市,对那穿白衣的书呆子刘笑使了个眼色,便借故离开了。
白氏走前回头瞪刘笑那一眼,便是再次提醒刘笑,她前几日交代过的,若是簌簌不愿意,他却胆敢欺负她,便剥了他的皮!
刘笑对白氏唯唯诺诺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绝对不敢,瞧白氏真的走了,才深呼吸几下。
他还未走到专心看花灯的簌簌身边,面上便红了。
祭月节,明月皎皎辉如银,人间街市若河天。
已是仲秋时分,秋风虽已初现凌冽态势,却没有消退芙蓉镇百姓庆祝圆月的热情,各户高挂彩灯,街市繁荣喧闹。
簌簌本体是个灵果,浑身灵力却不会化用,便比常人更怕冷些。
簌簌早早穿上了天青色小袄,百褶棉裙飘逸流动,愈发衬得簌簌腰肢纤细。
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戳一戳那花灯令它转动起来,雪白的绒毛领子衬着簌簌仙子般脱尘的芙蓉面,一时便如画中人。
徐墨阳本想拿来他专门定做的花灯,却左思右想还是不要将坏掉的东西再给簌簌,便空着手来。
他跟在簌簌身后,也没想上去搭讪,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时,瞧见那小白脸竟上去了!
徐墨阳胸中顿时气结,一抬脚正要上去生事,手臂突然被拦了一下。
“宫主。”
徐墨阳面色不善的横眉望去,却见星眠一副老实人的模样,都被他吓得有些胆瑟。
“你怎么来了?”
“回宫主,卑职不是故意来打扰宫主的,只是确实……”
星眠絮絮叨叨间,徐墨阳瞧见那小白脸似与簌簌已经交谈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有事快说。”
星眠立刻道,“前几日龙泉镖局突然向无忧宫示好,透露了一些当年墨阳山庄一案的细节。”
徐墨阳挑了眉,“具体一点。”
星眠瞥了眼四下嘈杂的环境,心中不懂宫主为何这般急躁,这般大事也不找个方便的地方与他详谈,但仍旧低声道,“大概就是莲花峰带头笼络的他们。”
徐墨阳听罢顿了一顿,视线转向已经并肩走远的两人,心中莫名烦躁,只随意摆了摆手,“这事待我回去再办,不要轻举妄动。”
徐墨阳撂下这么一句,就疾步走去了,徒留下星眠一人。
星眠在原地呆愣了会儿,真正想不通他大老远马不停蹄跑了两天,才与宫主说了这么几句话的结果。
前几日宫主命他彻查此事,不是好似还急得很吗?
星眠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发觉,他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中秋佳节,还不如回家陪陪妻儿呢!
簌簌本独自游玩,岂料偶然碰上了孑然一身的刘笑,两人相识,刘笑又诚挚邀约,簌簌这都遇到了,再拒绝便实在拂不开面子,只好与他并肩走两步。
与陌生男子一同买花灯,放花灯,簌簌只觉拘谨得还不如自己玩得舒畅。
直到刘笑讲起一个趣谈,引得簌簌吃着糖葫芦还痴痴笑起来,正巧碰上一个小孩,那小孩张口便说两人般配,簌簌便如被烫到了背脊一个挺直,就对刘笑说再见了。
刘笑目瞪口呆,瞧着簌簌头也不回的背影,终究无可奈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求不来的东西,终究放手才是正途。
却没想到他平生第一次的心动,便无疾而终了。
簌簌走了很远才转头看了看他,只见刘笑落寞的背影,她叹了口气,将糖葫芦的木签子在手中转了两转,向家中走去。
情之一字,真是最误人了。
三清老头偶尔说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