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着高效率破局了。
秦择俯身抱住他,“阿粱,我对不起你。”原主已逝,这声对不起,是秦择本人欠这个孩子的。
阿粱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他哭声闷闷,紧紧攥着秦择的衣服,“我恨你,我恨你”
“你是个坏人”
“我讨厌你…”
秦择拍着他的背,“对不起。”
等阿粱哭够了,他终于想起什么,抬头去看,然而秦择失血过多,脸上都没了血色。
阿粱懊恼极了,忙不迭和狗剩一起送秦择去最近的医馆。
医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大夫看了秦择伤,怪道:“怎么不早点送来,流血太多了。”
阿粱心里惴惴,“大夫,求你救救他,救救”
阿粱看了一眼床上昏迷过去的男人,“救救我爹,求求您了。”
大夫和药童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秦择身上的伤弄好,“你们给他把药喂下去。”
阿粱立刻接过药碗。
两个孩子守了秦择一晚,次日天明,秦择才醒。
“水。”他躺在床上,哑声道。
此时与秦择刚来这里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不过这次,阿粱没有半分不耐烦,飞快的去倒了温水,然后一只手捧着秦择的脑袋,小心喂他喝水。
“怎么样,还渴不渴?”
秦择心里酸涩。
阿粱想了想,道:“我再给你倒一杯。”
他轻轻把秦择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又麻利的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他重复之前的动作,这时狗剩也来了,还端着一盆热水。
狗剩道:“秦择叔,先洗把脸。”
阿粱把活揽过去。他还有些生疏,但拧帕子给秦择擦脸很认真。
系统惊奇:“这变化也太大了。”
人都说三岁看老。
秦择来时,秦粱已经8岁了,被桃月教坏了,性子基本定了。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秦粱很难改。
但是现在,秦粱犹如脱胎换骨。
系统是高兴的,它是机械,它不会去深究人类的情感,它只看结果。
但秦择不行。
秦择拉住小孩儿的手,“都早上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阿粱应了,又问:“你想吃什么?”
秦择笑笑:“你看着买。”
“身上还有钱吗?”秦择又问。
阿粱点点头,他让狗剩哥照顾秦择,他跑出去买吃的。
阿粱很快回来了,他怀里揣着油纸包,手里端着一碗馄饨。
“我扶你起来吃。”阿粱放下馄饨,把油纸包给了狗剩。
秦择伤在左胳膊,腿上也挨了一刀,幸好腿上伤不严重。
阿粱把勺子给秦择,然后给秦择面前端着馄饨,让秦择方便吃。
药童过来给秦择换药,见状笑道:“大哥,你儿子真孝顺,还贴心。”
秦择和和阿粱两个人都有点儿别扭。
药童还在继续:“八九岁的男娃最难管了。一天天尽惹事。”
“大哥你怎么养的娃。”
“我弟弟今年9岁了,家里人管不住,我爹娘都头疼死了。打一顿也不记教训。”
药童是个话痨,说了一堆堆,秦择都快羞愧死了。
阿粱找了个借口出去。狗剩对秦择笑笑,也跟着阿粱去。
“喏,你都去照顾你爹了,你还没吃东西呢。”
阿粱想反驳,秦择不是他爹,但是话到嘴边又闭嘴了。
算了。
下午时候,秦择开口让阿粱和狗剩送他回家,阿粱对小石村有种恐惧,但最后还是应了。
他们碰到了村里人,然而阿粱意想中的村人对他的厌恶没有,对方只是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阿粱有些尴尬。
后来阿粱才知道,他爹早对村里人说了要找回他,不想他在外面受苦。
进了秦家,阿粱恍如隔世,他本来要扶着秦择去正屋休息。但秦择带他们去了厨房。
狗剩大剌喇进去了。
秦粱站在厨房门口,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试探着踏一只脚。
秦择吩咐:“你们一人烧火,一人淘米做饭。”
狗剩知道阿粱腿还没好全,坐在小马扎上烧火会难受,他主动接过了这活。
阿粱舀米,洗,还是能看出动作有些笨拙,秦择耐心的指点,“要熬粥,再多舀点水。”
阿粱照做,他有些拘谨,小声道:“做完了。”
秦择:“嗯。”
“再炒个菜吧。”秦择说。
阿粱拿上菜刀,慢慢切菜,他对很多东西有阴影,但是最后又必须压下这些阴影。
铁锅烧热,下猪油,炒菜。
猪油溅到阿粱手上,他叫了一声,秦择接过锅铲,“我来吧。”
“不不用。”阿粱又拿回锅铲,“我注意点儿。”
饭菜做好,堂屋里,秦择和阿粱沉默吃饭,狗剩努力活跃气氛,可惜狗剩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