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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伤痕累累的omega[女A男O](49)

作者: 沉铃 阅读记录

阿修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够痛了,我现在已经不想逼他自揭伤疤,只要他能够活着,只要他能够和我待在一起。

见我沉默不语,阿修靠过来一点,松松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床边坐下,和他挨在一起。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温温热热的,贴着很舒服。我没在乎他身上的脏污,从善如流地靠过去。

然后他开始慢慢地讲话。

阿修说,他从小过着特别幸福的生活,父母都是商人,能给他足够优渥的生活,让他能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好学习商科,以后能够接手家里的生意。

但他志不在此,同时清高又自傲,对做生意赚钱毫无兴趣,觉得那会让自己沾上一身的铜臭味。

比起西装革履地在谈判桌上唇枪舌战,他更喜欢穿着军装在真正的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阿修从小就对军事战斗和机甲武器感兴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卧室里拼模型,稍长大一点的时候就缠着父亲买了全息游戏仓,每天都泡在竞技场里开着机甲打架。

他的父母非常不赞同阿修想考进军校的想法,他们甚至为此大吵一架。但阿修不愿意放弃,偷偷跑去参加了第一军校的选拔赛,最后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被第一军校破格录取,他的天赋和才能全都是肉眼可见,让人无法忽略的。即使后来分化成了beta,也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他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阿修在说这些的时候,虽然平静,但也难掩语气中的怅惘和低落。我静静地看着他,听他一点点讲过去的事情,那些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那些能证明阿修曾经有多么优秀的事情。

讲完自己在第一军校学习的经历后他就停了一会儿,我捏捏他的手示意他继续。

当然,阿修在全程讲述的时候都没有提到“第一军校”这四个字,而是全部简单地以“学校”代称,只是我知道他是谁,知道他考进了哪所学校。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地向我坦白身份,但是没关系,在等他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培养了充足的耐心。

我可以继续等。

阿修说他在学校里学会了怎么战斗,怎么驾驶机甲,怎么包扎伤口,怎么指挥战争,怎么分析局势。他学会了做一个合格的军人或者一个优秀的将领,学会了无条件服从长官的命令,学会将集体的利益和帝国的利益完全凌驾于个人之上。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有针对什么的意思,只是在我的认知里,我无法想象将个人需求放到最后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集体主义在我从小到大的生活里,几乎没有影响过我。

不过我没有出声打扰他,阿修继续慢慢地讲。他说一句话要想很久,可能是需要斟酌用词。他说不久以后他就开始上战场,就像普通大学里会给学生安排实习一样,军校生的实习就是去直面敌人。

他去过很多很多地方,甚至到达过帝国最北边的边境,他说那里有一种颜色非常绚烂的鱼。

“像彩虹一样,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鱼。”阿修伸手比划了一下,那种鱼只有手掌大小。

“真的吗?”我想了想,说:“以后再去一次,你带我去找,我想看看有多漂亮。”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一会儿后又接着讲了。

阿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他拥有无穷多的力量,可以毫不费力地驾驶机甲将敌人的脑袋切下来,就像切菜一样,很简单,他说。

但那只是在战场上,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从没有人教过他如果攻击来自身边的战友,来自背后的长官时,他应该用什么姿势才能抵挡住。

到这里的时候,阿修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沉痛。

我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得知他的身份和惨状时,我曾想过当年那场让他“牺牲”的战争是不是另有内幕。但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除非听人谈起或是看见报道,几乎从不关注。何况步淮远当初战死的消息传来,引起举国震动,无论何时我打开星网都能看见大批大批的人为他默哀,听说还有不少元帅的忠实粉丝哭得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那么大的排场,那么大的架势,就连内阁首相高庆平都站出来为步淮远发表悼文,没有人敢猜测步淮远可能还活着。

卧室里的空气变得无比安静,只能听见门外231勤勤恳恳打扫卫生的轻微噪音。

阿修很久没说话,我以为他不愿再开口,于是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抱他去洗澡的时候。

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断裂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没头没脑、不打招呼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