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256)
这第二层是轻薄透光的罗纱帐,在四角灯火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帐内的朦胧春光。
纪无咎抚额:“……”
还真是皇子待遇啊……
他转向帐边伺候的两名教习宫女,轻咳一声:“你们可以出去了。”
两宫女朝他看看,又朝帐内看一眼,接着迅速对视一眼,最后低下头道:“婢子就在外间,千岁爷若有任何疑问……”
纪无咎淡淡道:“出去。”
两宫女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匆匆退出。
纪无咎走到帐幔旁,矮几上摆着两三本画册,几只瓶瓶罐罐,一旁还有数只木盒。
纪无咎翻看着画册,顺手打开盒盖,瞥了一眼。
呵,很好。
半个时辰之后,纪无咎走出殿外,依旧是衣冠楚楚,头发一丝不乱,只是略显疲惫。
两宫女迎了上去:“千岁爷。”
纪无咎深深吸了口殿外清新的空气,才感觉振奋了不少,微勾嘴角:“皇上的大礼咱家很是喜欢,稍后送去咱家那里吧。”
两宫女面面相觑,语气为难:“千岁爷,这……”
纪无咎没好气地道:“咱家是说画本和盒子里的东西。”
两宫女急忙应是。
纪无咎走出几步,抬手揉了揉眼角,长叹口气,灯太暗了,书看多了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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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保虽然说婚礼上来者不拒,但真能够进纪府观礼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一二三品的朝廷大员,寻常官吏哪儿轮得到进府观礼?
但即便不去观礼的,也得随份子,按着品级高低来凑贺喜礼金。
翰林院的典簿来找濮文洲收份子。
濮文洲乍然得知青叶的婚讯,一时心情复杂,掏钱时没听清典簿说的话,愣了愣之后再追问:“你方才说什么?”
典簿便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纪太保说了来者不拒,想去观礼的都可以去。”
濮文洲微觉心动,可一想到白马寺外的那一回的不欢而散,又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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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青叶对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满心期待,欣然投入到婚礼的准备当中。
林四娘先是把婚礼当天要进行的仪式一一说明,还带她按顺序走了一遍,不至于到时候晕头转向。
好在邬青叶对纪府内足够熟悉,只要记住行大礼的过程与顺序就行了。
接着便是为第二天做妆容的准备,洗沐、梳发、修眉、修饰指甲,试穿喜服,试戴凤冠花钿等等。
因纪无咎与邬青叶都没有女性长辈,这亲又成得格外仓促,莫夫人便主动提出前来帮忙,饶是如此也忙乱了一整天。
华灯初上,纪无咎回到府中,问明青叶所在,便往小南园而行。
到院外,却被两名仆妇拦住了:“千岁爷,邬小娘子正在梳妆。”
纪无咎想她许是正在更衣,便道:“等她好了告知我一声。”
仆妇笑着道:“今晚上千岁爷是不能见邬小娘子的,还是等明天礼成之后吧。”
纪无咎:“……”行吧,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天。
正好回去复习一下画本。
与此同时,小南园内,邬青叶已经卸去了凤冠与华服,莫夫人拉她进入卧房,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邬青叶被莫夫人问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儿摇头。
莫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着几分忧虑,青叶什么都不懂,若对方只是寻常的郎君倒也好办,偏偏纪太保又是那么个特殊的身份,也不知这两人的新婚之夜要怎么度过。
但是看到青叶羞涩中带着喜悦的神情,莫夫人忽然间便释怀了,只要他们两个心悦对方,愿意为对方着想,真诚以对,所有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吧。
莫夫人在这里感慨并释怀,邬青叶倒是想起很久以前就存有的疑问。
她平时根本找不着人问,何况又是如此羞人的事情。但既然莫夫人起了这个头,她也不是那种腼腆内向的小娘子,索性直问。
莫夫人虽然是过来人,可纪太保的身份实在特殊,她又不清楚纪太保心里头的打算,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对青叶说,但面对青叶信任的眼神,她还是决定照实说明。
她先是把寻常夫妻会怎么做告诉青叶,等青叶面红耳赤地将这些消化完,之后的话她倒有些难以启齿起来:“青叶,你也知道纪太保不是寻常郎君,无法像一般的夫妻那样行房的吧?”
邬青叶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他对我说过一次,说成亲以后我就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后悔嫁给他的。我问他,他却不肯再解释了。莫夫人,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工/仲/呺:寻甜日记】
莫夫人:“…………”看来还是她杞人忧天了。
一想也是,太子皇子成婚前都有宫女教习,宫里面也不缺画本图册,纪太保真要有心,学什么花式都不在话下。唯一的遗憾大约就是无法生育儿女,不过这一点青叶在决定成婚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轮不到旁人来为她难过或是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