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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187)

作者: 今夕何如 阅读记录

“不喝。”

她把姜汤端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瞅着他。

纪无咎:“……”

他放弃般叹口气,却又提出要求:“你喂我喝。”

邬青叶只觉野猪精病了之后变得孩子气起来,不过肯喝就行。她用布巾围在他颈下,舀起一勺姜糖蛋花,小心地吹凉了,用唇轻触,觉得不烫了再送到他嘴边。

纪无咎皱着眉抿了一小口,不知是风寒让他嗅觉迟钝了还是因为她放了许多糖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蛋花冲淡了姜的辛辣,总之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喝。

如果忽略那一丝并不太明显的姜味的话,甚至可以说味道还不错。

邬青叶喂他喝完姜汤,让小兰把空碗拿出去。

纪无咎漱完口,正要继续看书,邬青叶将他手中书卷拿走:“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快点躺下睡觉。”

纪无咎没与她争,躺下合眼。隔了片刻,睁眼看向床边的青叶:“你不走?”

邬青叶:“我不看着你,你又要坐起来看书不睡觉。”

纪无咎嘴角勾起,浮起一个惫懒的笑容:“要陪我睡啊?”他拍了拍身边,“上来吧。”

邬青叶脸颊微红,瞪了他一眼。不管是林四娘还是梁小兰,这家里没有人敢管他,要不然她也不用留在这里盯着他休息了。

不过野猪精也就是嘴上讨讨便宜罢了,说笑几句后便安静下来,合眼小寐。

梁小兰在外间的竹榻上铺好了枕席。

邬青叶便吹熄里间的灯,退到外间。

她原是想在主院陪一阵,到夜深了或是野猪精睡熟了就回小南园去,谁想一沾上枕头,眼皮便沉甸甸地睁不开了。

纪无咎小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觉得口渴,起身倒水喝。

外间有极为微弱的灯光,从槅扇的窗纸透进来。

他轻轻推开槅扇,见青叶侧卧在竹榻上,已然睡熟,盖的单被整条滑落在地。

而大灰就干脆趴在了单被上,鸠占鹊巢。

纪无咎摇摇头,重新取出条干净的单被替她盖上。

青叶对此毫无所觉,仍旧一动不动,显然睡得极熟。

纪无咎在榻沿坐下,抬手用指背轻抚过她的脸颊,视线落到她眉眼间,眸光亦变得温柔起来。

只是这样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内心就变得沉静安稳,满足而安乐。

他的人生是有缺憾的,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残缺,但在遇到青叶之后,那部分缺憾仿佛被填满了,即便是今天,他在向她倾吐过去的怨恨时,曾经有过的那种深切的遗憾也变得淡了,不会再带来蚀骨断肉般的痛楚与憎恨。

她问他,是否想过,如果他没有进宫的话会怎样。

他以前偶尔会这样想,每次假设都是以“如果没有进宫……”作为开头。

但实际上最近他已经很少这么想了,即便是,也常以“如果不是遇见她的话……”作为开头了。

如果不是她的话,纪无咎不知道自己在听到那人死去的消息后会作何反应,但一定不会像此时此刻这般平静。

纪无咎静静地坐着看了一阵子,青叶还是沉睡着,连睡姿都没变过。

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先揪了揪头发,没醒。

指尖顺着眉毛轻画。她皱了皱眉,很快眉宇又舒展开。

接着捏捏鼻尖,她皱了皱鼻子,抬手在脸前挥了挥,翻身朝里继续睡。

纪无咎知道该收手了,虽然是挺好玩的,但再弄下去她就真的会醒了。

大灰在他出来时就醒了,但它是条不爱吠叫的好狗狗,何况这种情景之前它看过很多次了,已经习以为常。

只在青叶翻身时,它昂起了头,发出略带疑问与期待的一声“呜”。

纪无咎朝它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它便重新趴了回去,只拿那对圆溜溜的眼睛对着他瞧。

纪无咎替青叶拉高被子,起身吹熄了外间的灯。

第二天一早,一声嘹亮的打鸣声响彻主院,直破云霄。

纪无咎无语地从床上坐起,青叶搬去小南园后,他已经有段时日没被大灰的打鸣声吵醒,都快忘记这事了。

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正是青叶。她歉然道:“对不住,我本来想晚上带它回小南园的。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纪无咎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正要下地。

邬青叶急忙进屋来倒水给他,一边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来,你别下地了,快躺回去。”

因为风寒,纪无咎告假休息一天,邬青叶亦不去烧饼铺了,留在府中照料。

早膳之后,纪无咎得知甲六抵京,有要事禀报,便在外院书房见他。

早在十数天之前,纪无咎就得知,燕王离京后巡察的第一个地方,竟是江州。

皇上命燕王巡察各地水务,但没有要求去哪儿,燕王当然可以任意选择州府。江州比邻长江,境内又有两大湖泊,是多处水系交汇之处,燕王将之作为巡察水务的首站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