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127)
邬青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昨晚上的事。
杜雪娘惊讶地瞪大了眼,半天缓不过神来。
邬青叶本是满心欢喜,想要与她分享这种喜悦,却不料她会是这种反应,像是当头被浇了盆凉水,笑容也就淡了,起身道:“我走啦。”
杜雪娘急忙拉住她:“别走别走,我只是太吃惊了,有点转不过来。你先等等。”
邬青叶虽然坐回去了,还是有点气:“你有什么好吃惊的?”
杜雪娘说悄悄话似的在青叶耳边小声道:“你知道做公公的人不能……不能……生孩子的吧?”她自己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提起这个话题不免会脸红,憋了半天还是找了个更隐晦的说法,“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邬青叶亦不由觉得脸有点发热:“我不知道,我没想那么远。”
她以前也曾憧憬过和濮文洲成婚后的日子,但她对于男女之事的了解,大致只停留在脱了衣服钻一个被窝的程度,然后就是大肚子生娃娃。
那好似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也是特别重要的事。
但那时候她还觉得被人退亲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呢。有人就是因为被退亲,跳河寻死。
然后她也被人退亲了。
事情过去之后,回头再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听了青叶的回答,杜雪娘神色不由严肃了几分:“青叶,你可要想清楚了啊,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是没法后悔的。”
邬青叶回想了一下,她有过后悔的事,还不少。
有段时间,她甚至还后悔过把野猪精捡回家,也后悔过一气之下让濮文洲写下退婚书。
但搁这会儿想起来,都算不上遗憾。
所以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比起瞻前顾后地思虑担忧,邬青叶更多地是凭本能与直觉做选择。
她对雪娘说:“就算后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悔也好,恨也好,只要人活着,慢慢地总会看淡的。”
杜雪娘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本是想提醒青叶的,没想到反而被青叶驳得无言以对。她很佩服青叶,她自己没有这种勇气,才更觉得这样的青叶非常吸引人,像是身处黑暗中的人,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光芒一样。
两个小姑娘各怀心事地默默地坐了会儿,抬眸相视一笑,便尽释前嫌,又像是姊妹一般手拉着手到前头铺子里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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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前几天都是这个时辰起的关系,这一夜纪无咎虽然睡得迟,仍然是天没亮就自己醒了。
从床榻上坐起时,他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微笑。
回想昨夜之事,仍然有种虚幻之感,同时还有一丝微妙的负罪感。
当他踏入宫门时,这种负罪感变得浓厚起来。
宫里当然有与内侍对食的宫女,甚至还有些被冷落太久的妃嫔……但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别的选择。
邬青叶却应该是有选择的。
他原本考虑得挺清楚的,怎么就没能按捺住呢?
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时分,已经没什么事务要处理了,他还是拖延了一阵才出宫。
回到府中,他问起青叶,四娘说她午饭后去了烧饼铺子,才刚回府,和他是前后脚到的。
正说着,大灰就从堂后跃了出来,邬青叶紧随其后,一见他便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你也回来啦!”
纪无咎心头一暖,之前所有那些纠结瞬间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邬青叶好奇地打开,立时闻到一阵浓郁的甜香,盒中装着的是一颗颗乳白色的糖块。
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发觉味道不仅是甜,还有种特别的香味:“这是什么糖?”
她为了说话方便,将糖块含在右腮边,那儿就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包。纪无咎看在眼里,微觉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个鼓包颇为可爱,不由抬手去轻按。
指尖下的触感柔软而又极富弹性,他心中轻轻荡了一下,不知不觉就改按为轻抚。
邬青叶只觉被他指尖抚过的脸颊像是火烧一样,心跳亦跟着激烈起来,她想起昨夜的亲吻,不过这可是大白天啊,还是在客堂里。她偷偷看了眼周围,堂里侍候的人早就消失,连林四娘都不见了。
纪无咎的手抚过她侧颊,滑到下颌,稍稍用力往上轻抬。
但其实他根本不必如此,邬青叶已经仰起头,向他靠近过来。她有点害羞地合上双眼,红唇却微微启开,是任他采撷的姿态。
纪无咎亲上去,含着她的唇慢慢品尝其上浓郁香醇的甘甜,半晌才想起她方才的问题,贴着她的唇如呢喃般低声道:“这是乳糖……牛乳做的……”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于天际,客堂里变得愈加昏暗,没有人去点灯,只有庭院另一头门檐下挂着的风灯,将淡淡的光华投进厅堂间,勾勒出朦胧的两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