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100)
她问:“他在哪儿?”
“东家出门去了。”
邬青叶道:“那就晚些再说。”
“这……”
邬青叶见林四娘为难,心想,这全是野猪精的命令,四娘又决定不了什么,何必让她难做呢?
无非就是晚上换个地方睡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纪府的仆役效率极高,邬青叶一点头,短短半个多时辰就把她的衣物用品,连同那一房间赔礼全搬去了小南园。
小南园在纪府中轴偏南的位置,独立成院。前庭有花园,正屋后面有片开阔的空地,居然还竖着两个箭靶!
箭靶是皮革所制,上面绘着兽纹,仍然散发着新制皮革的强烈气味。
邬青叶当下便拉弓试射了几箭,与靶场的草靶不同,箭支可以穿透皮革,也就不必费劲地□□。
到这天傍晚,林四娘还领来个小丫头:“府中没有丫鬟,小娘子日常少个人使唤,这是梁妈的侄孙女,今年十三岁了,小娘子有什么需要便吩咐她吧。”
小姑娘长得文静秀气,干干净净的,朝邬青叶有模有样地行礼问安:“见过邬小娘子,我叫小兰。”
看着她,邬青叶难免想起莫府的绮菱,便道:“我用不着人伺候。”
她已经熟悉纪府,什么时候该去哪里吃饭,到哪里洗漱用水都一清二楚,最近已经很少麻烦林四娘了。换做是原先独居的时候,还不是一切活计都要自己动手,如今已经舒坦便利许多了。
小兰闻言,有些无措地看向林四娘。
林四娘朝她安慰地笑笑,对邬青叶道:“邬小娘子一个人住个院子不觉得冷清么,让她留下吧,就当多个伴也好啊。”
邬青叶看看小兰,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显然是极为希望被她留下。她不由心一软,道:“你真想留下就留下吧。”
小兰欣喜地点点头:“谢过邬小娘子。”
用晚饭的时候,邬青叶没有见到纪无咎,直到第二天晚上也没见到他。问林四娘,林四娘就说他在宫里,晚上不回府了。
连着两三天没见到他,邬青叶也不知他是真的忙还是存心避开她。难道是那天生的气还没消?
眼看端午将近,她虽然又自己练了练骑马,但要在马背上拉弓射箭还是非常困难,有心要找他问问,却总是碰不见人。
-
纪无咎连着几天留在宫里,直到第四天的深夜才回到府中。
几天没回了,居然还有点挂念。
纪无咎一边往里走,一边体会着这种颇为新鲜的感受。
他问林四娘:“她睡下了?”
林四娘点头:“已经睡下了。”
说着他们正经过小南园附近,纪无咎的目光不由投向园子门口那两丛碧绿的青竹。
林四娘将邬青叶这几天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无非是练练骑射练练字,中间还出了一次门,带着小兰去烧饼铺找杜雪娘。
纪无咎:“没有再晕过吧?”
“没犯过了。”林四娘回道,“这两天熊太医为她把过几次脉,都挺好的。”
其实纪无咎也知道她没再犯过,若有的话早就报给他了,只是顺嘴问一句罢了。
说话间回到主院外,林四娘见没什么吩咐便告退了。
纪无咎推门入内,走到中庭时脚步一滞,眸光微冷。
他屋里有人。
虽然里外间都没点灯,他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他仍然能感觉得到一丝细微的不同。
然而院子周围的暗卫没有任何异常,也并未发出警报。
纪无咎指间暗扣银针,缓缓走近主屋。伸右手,无声地拉开房门。
黑暗中蹿出一条黑漆漆的影子,半人多高的大狗,不吠不叫,上来就用脑袋一阵乱拱,一边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大灰知道纪无咎讨厌它舔,每次都乖乖收好舌头,只用头顶拱他表示亲热,即便如此,还是常常被纪无咎嫌弃地用脚推开。但不管怎么被嫌弃,每次仍然会热情依旧地冲过来。
纪无咎:“…………”
其实之前他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想,银针只是出于谨慎才扣在指间的,看到大灰之后便收了回去。
他用脚顶开大狗,继续往里走。
书房的门开着,贵妃榻上蜷着个人,身段小巧窈窕,大半个身子陷在松软的锦垫中,双眸阖着,呼吸匀净缓和。
纪无咎僵立原地,心中思绪万千,又有些哭笑不得,一时竟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大灰凑上前,想去舔她的手,被纪无咎揪住颈皮拖出了书房,眼睁睁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
也不是第一次被拒之门外了,大灰从喉间低低地发出一声呜咽,表示下自己的不满,随后便在门外地上趴了下来。
纪无咎回到贵妃榻边,低头望着榻上之人,一缕碎发从她鬓边逃出,垂落腮旁,乌黑的发丝挂在红润的唇边,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而轻轻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