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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10)

作者: 今夕何如 阅读记录

纪无咎满脸无害的微笑:“你学得很快嘛。”

邬青叶看着灶灰上的整整十条短杠,感慨道:“这个字真大,一碗差点写不下。”

转念她又有疑惑:“那要是二十、三十呢?一百呢?不是要写很大很大?”

纪无咎提醒她:“二十是两个字。”

青叶大悟,在十条杠旁边另外画了两条杠:“是不是这样写?”

纪无咎点头。青叶又问他:“一百怎么写?一千呢?”

纪无咎抹平自己碗里的灰,写了“百”、“千”两个字。

邬青叶非常不解:“为什么千比百多,百比十多,道道却越来越少?”

“那不叫道道,叫做笔划。”纪无咎面不改色地道,“这些字都是历经千百年演变而来,各有渊源,并不是哪个更大,笔划就一定会多。”

“哦。”青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比照着他所写的字,一笔一划地学了起来,写到一半觉得没写好,便抹平了重来。

纪无咎看了会儿,视线不觉移到她的脸上。

晨光从门外照进来,她格外专注地盯着灰碗,无意识地轻轻咬住一角粉润的嘴唇,这一侧的颊边便隐约浮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来。

青叶试了好几次,终于记住了所有笔划,能够不看旁边的“字样”,自己将两个字完完整整地写下来。

“我会啦!百,千。”她转头朝他欢喜地笑着。

她的眼睛很大,又黑白分明,睁大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分外天真纯稚,可一旦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弯弯地上钩,像是带着条小小的勾子,会勾人魂魄的那种。

纪无咎忽然觉得,教她写字也不是那么让人厌烦的一件事。

“啊!”青叶闻到了焦香味,才猛然想起炉灶上还在烙着的饼,急忙放下灰碗,奔到灶台前,铲起其中一个翻面,见饼子只是烙得焦黄而没有糊,因为吸饱了猪油而澄汪汪的,这才松了口气,快速将其他的饼子一一翻面。

吃过早饭后,青叶去了次濮家,得知秀才一家还是没有回来。

她失望地回到自家,还在院子门口却听到一阵异乎寻常的吵闹声从厨房传了出来。有大灰的愤怒咆哮,还有人大声嚷嚷,听声音是方二狗在喊。

转眼就见方二狗从厨房冲了出来,神色慌张惶急。大灰在他身后追赶。

方二狗跑出没几步便被大灰咬住了裤脚,不由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青叶冷笑一声,喝止住大灰。

大灰只是停下扑咬的动作,但却死死咬住方二狗的裤腿不放。

方二狗挣脱不开,见青叶回来了,立即觍着脸求饶:“姑奶奶,你快让它把嘴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

青叶不紧不慢地走近方二狗:“我说过你再敢来,我要拔光你这一头毛吧?”

“哎哎哎,别……”

方二狗眼珠一转,突然换了付脸,恶狠狠地道:“你在家里养野男人,要是让濮秀才知道了,你和濮文洲的亲事肯定要黄!濮文洲在乡里中了头一名,县太爷都把他们一家请去当贵客招待,他们家肯定看不上你了,就差个理由来推了这桩亲事。我要去告诉濮秀才,你在家里养了个小白脸,你天天晚上和他睡觉……”

邬青叶听得火冒三丈,正想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就见“小白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一时忘了去揍那满嘴喷屎的痞子,惊诧万分地瞪着门口那人,他的伤还没好呢!

纪无咎双手抱胸,斜倚着门,面色微微泛白,神情却平静淡漠,丝毫看不出带着伤的样子。

“河东节度副使兼雁门郡太守光禄卿焦无忌在此,你们邓县的县令任和裕见了本官也要跪地磕头,不知死活的毛贼竟然还敢对本官言语无礼?”

邬青叶乍然听到一连串陌生却高不可攀的官名,长得记也记不住,不由犯晕。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想笑,心道这野猪精还真是会装腔作势。

方二狗也听得犯晕,尤自半信半疑:“你真是那么大的官,怎么连个奴仆都不带?还有你这身衣裳……”

“微服私访没听说过吗?”纪无咎说着,从怀中摸出枚紫金锦囊,取出其中的金鱼符,朝方二狗扬了扬,阳光下耀出一道炫目的光芒。

“鱼鱼鱼符!”

方二狗虽然好吃懒做不学好,见识倒是比一般乡农要广。

他听说过,黄金鱼符是非常非常大的大官才能佩戴,至于有多大他是搞不明白的,但肯定是随便伸个指头就能将他碾死的那种大官。

之前在厨房内光线太暗,方二狗没能看清楚竹榻上的人,只知是个年轻俊秀的郎君,心中既艳羡又妒恨,这才想到了要去濮秀才那儿告状。

此时光天化日,他才将这郎君的面貌神情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