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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164)

木芙蓉花色浓艳,深红如火,像是要把A医大点燃。

而少年身形修长,站在花树下,玉树临风,赏心悦目,丝毫不输颜色。

然后少年偏头,正脸对上了江叙的镜头。

“江叙?”那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江叙怔了怔,半晌,他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沈方煜?”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木芙蓉花苦心营造的意境顷刻间被破坏,江叙撂下手机,走到沈方煜面前反复确认了几遍对方的确就是网吧里遇到的那兄弟,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

而沈方煜显然也不甘示弱,嚷嚷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你拍什么呢?”

两人满脑门儿官司地对视上,两个记仇了对方一暑假的卷王狭路相逢,恨不能当即撸起袖子在花树下干一架。

“你报了哪个专业?”江叙问。

沈方煜一脸漫不经心,“临床八年啊。”

临床医学八年制是A医大分数最高的专业,沈方煜既然都选了这个学校,报这专业也不离奇。

那会儿江叙想的是,他居然会来学医?

而沈方煜想的是,等了一暑假,可算是能告诉他我才是第一了。

奈何想比不上说快,十八岁的江叙剑眉星目,闻言眼底带上了几分不屑。

“行,沈方煜,既然咱俩一个专业了那我话放这儿,”他神色冷漠地对他宣战道:“高考就是你最后一次考第一。”

“谁怕谁啊?”被抢了台词的沈方煜满眼不忿儿地顶道:“某些人可不要到时候考得比我差自个儿打脸,你要考差了哭鼻子我可不管啊。”

相看两厌的对手不欢而散,带着满肚子的气和熊熊的斗志,转身就去了图书馆。

唯有深红的芙蓉花树记下了当年的少年意气。

而十多年后,江叙和沈方煜再一次一起站在这棵老树面前,青涩和不可一世的张狂褪去,留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深刻羁绊。

实在是有几分时过境迁的感慨。

果不其然,就在他望过去的时候,沈方煜也提起来:“咱俩当时就是在这棵树底下碰上的。”

“欠揍。”江叙简短地评价道。

“嘁,”沈方煜说:“当初怎么就没在这儿打一架。”

他们这段对话听得葛城心惊肉跳,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乖乖,摄像头拍着呢,可千万别真打起来了。

葛城现在是学校的职工,又参与了负责这件事,要是一个返校日活动都能在A医大闹出事儿来,他也不用干了。

于是他赶紧把提前做好的牌子递给两人,就连递得时候他都分外小心,确保那牌子的正中线就在两人的正中线上,一厘米的误差也没有。

准备好记录返校日的同学调整着摄像头,江叙和沈方煜对视一眼,一同把鲜红的、写着他们专业名称和毕业年份的指示牌挂到了芙蓉花树的枝杈上,四处一片掌声雷动,毕业几年的学生们重新相聚于此,多数都在为这衣锦还乡时的成就感骄傲着。

不过葛城的掌声,完全是为了这两人还没打起来。

故而这挂牌仪式一结束,他就冲上去把两人给分开了。

后来一直到中午的酒席开场,江叙才从朋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中短暂地挣脱出来,看了一眼沈方煜。

沈方煜显然不属于会一直坐着埋头吃的那一类,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不知道和哪个领导侃侃而谈,手里还留意着给人添茶。

有他奉承的,自然也有奉承他的人,漂亮话充斥着整个席间,不知真假的笑声隔着几张桌子传到江叙耳朵里,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总觉得有些无趣。

江叙这桌上坐的不少是和他交好的朋友,偶尔攀谈几句,聊起来大多都是医院患者那点事儿。

原本他们聊得还算愉快,可从黄斌坐过来之后,席间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和谐起来。

同样是结交人脉,沈方煜那桌笑语连连,不卑不亢,可黄斌却多少有点不招人待见的意思,张口便是推销他们公司的药物。

江叙偏开头,一方面是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另一方面,他也并不想和黄斌这种人多说一句。

虽然杨蕊的身体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这并不能抹去黄斌欺骗她情感的事实。

从窗外望出去,可以看见那棵寒风中瑟瑟的芙蓉花树,还有那块和风一起晃动着的红牌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这一瞬不大美好的情绪,笑笑突然动了动,让江叙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这个动作引起了汪骏的注意力,他调侃道:“怎么,你也在看自己胖了没有?”

他们刚正在聊医生是最容易得三高的群体之一,作息不规律,饮食也有一顿没一顿的,有时候自己都没留神就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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