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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别来无恙(8)

作者: 路筝 阅读记录

初夏心里忽然暖乎乎的,好感动,他居然知道脚受伤了要吃排骨汤,她为自己刚才的恶意揣测而感到羞愧。

初夏揉揉鼻子说:“朱梦淮,这是你特意为我买的排骨汤吗?”

“才不是。”朱梦淮冷冷地说:“我吃不完才给你吃的。”

朱梦淮嘴巴真坏,不过看在他给她送排骨汤的份上就不怪他了。

初夏由衷地说:“谢谢你。”

“用不着。”朱梦淮抬起头,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脚好了就快去古琴社吧,你再不去我们古琴社就要解散了。”

“两个人和三个人有什么区别。”初夏一边啃排骨一边嘟囔着说:“再说严老师那么厉害,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会霸着那间教室不放的。”

“他已经收我为徒了。”朱梦淮忽然说。

“嗯,你说什么?”

“香绍谨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朱梦淮盯着初夏,一字一句地说。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初夏低下头,声音也轻了下去:“关我什么事。”手中的筷子却放了下来,她没有心思吃饭了。

朱梦淮看看她,想了很久,终于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初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才不愿意做你的徒弟。”

朱梦淮好像有点尴尬,怔怔地看着她。初夏也觉得自己说话过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圆场面。两个人一时无语。

幸好这时,刘淇他们回来了,张骁骁一看到朱梦淮就惊声尖叫起来:“朱梦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梦淮看到她们,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啊,朱梦淮,朱梦淮哎!他居然给初夏送排骨汤,”张骁骁看到桌上的那一饭盒排骨汤嫉妒得都快发狂了,一把揪住初夏的衣领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都是古琴社的啊。”

“古琴社就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果然有□!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好上了?”张骁骁斜眼觑着她说。

初夏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我啥时和他好上了?”

“篮球队的人都在说,我还以为他们在造谣,没想到是真的……。”

“篮球队的人说什么?”初夏追问。

“也没啥,就说你是他的小媳妇呗,嘿嘿,”张骁骁皮笑肉不笑地搂住初夏的脖子说:“说吧,你和朱梦淮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初夏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握拳:篮球队的那帮家伙,她饶不了他们!

事实上,初夏很快便把篮球队的谣言忘到九霄云外了。

因为这阵子,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另一件事。

香绍谨收了朱梦淮做徒弟。

听到这个消息,初夏心里是又嫉妒又难过。

她嫉妒朱梦淮可以跟在他身边学琴。

她难过自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他。

香绍谨明明说过他轻易不收徒弟的,当初他教她弹琴时,她开玩笑似地问过他:

“我是你的徒弟吗?”

“是。”

“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吗?”

“是。”

“你可不可以以后不再收别的弟子,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那时,香绍谨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当然可以。”

话音还响在耳边,没想到这么快,他又收了朱梦淮这么个徒弟。

他肯定已经把她给忘了。

不对,他肯定是恨死她。他恨她恨到连几十万的古琴都不想要回去,就是因为不想碰到她。

他怎么可能不恨她。

“宁初夏,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初夏脑海里蓦地又响起香绍谨那句暴怒的话语。那时初夏哭着去拉他,他狠狠甩开她的手。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自负,全部被她践踏,他怎能不恨她!

说起来,那

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初夏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初夏只记得那是一个雷雨天气。

阴雨缠绵的天气,香绍谨从来不弹琴,更别说是在雷雨天气。那天,初夏习惯性地到临水楼去玩。

走进院子,薛衡和李俊杰正坐在走廊上下围棋,初夏的邻居刘大婶在晾毛巾,院子里满地的蔷薇花瓣,檐下有水滴不停地落下,啪嗒啪嗒,炸出一片片水花。

薛衡一边下棋一边说:“……等入了秋我们马上得回去。”

入了秋他们就要回去了?初夏愣在那边,手中的雨伞垂到了一边。她虽然站在屋檐下,但是一半身子还露在外面,檐角落下来的水流比雨水更大,把她的肩膀淋了个湿透。

刘大婶看到,忙把她拉进来:“哎哟,初夏你在发什么呆,被雨淋成这样怎么也没感觉,快去找条毛巾擦擦。”

薛衡站起来说:“去我房里换件衣服吧!”

薛衡带初夏去自己房间,找了一条连衣裙出来,初夏拿过衣服吞吞吐吐地说:“薛衡姐,你们马上就要走了?”

薛衡终于知道初夏在发什么呆了,她呵呵笑起来:“傻丫头,我们走的时候你早就上学去了,你是小五哥的徒弟,他当然会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你有空可以来看我们。”

香绍谨会把地址告诉她?初夏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那当然。他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薛衡拍拍她的脸说。

薛衡下楼去,留她一个人在那换衣服。

初夏换好衣服后并没有下楼去,她悄悄地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古雅,盆景,竹榻,大书桌。书桌上,镇纸压着几张洒金笺。朝南的一排窗子全部关上了,只有北边开了一扇小窗,室内幽暗没有多少光线。

香绍谨躺在竹榻上。他似乎在做恶梦,眉头皱得很紧,脸上有一种隐忍的痛苦的表情。

他梦到了什么?

是不是梦到了他刚失明时的那段日子。

在初夏想象中,再也没有比骤然失明更可怕的事情了。

初夏伸出手想抚平他眉间的皱纹,莫明地,她又想起薛衡的话:“过段时间我们就要走了。”

他们走了,她再也不能天天和他在一起了。

初夏看着他的脸,神使鬼差间,她又一次低下头吻他。

也许是上次他的余温还留在她的唇上。

也许是这几天她天天做春梦,梦到和他接吻的缘故。

初夏的唇贴上他唇后,居然还舔了舔他的嘴唇。

正在意乱情迷之时,外面忽然电闪雷鸣,一声炸雷打下来,初夏吓了一大跳,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初夏?”半梦半醒,那是香绍谨疑惑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初夏顿时心神大乱,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初夏的妈妈出现在门口。

后来,初夏一直为自己所做的事找借口。

我才十七岁,我还未成的,未成年人做错一些事总值得原谅的。

可是不管初夏怎么找借口,她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她错了,是她伤害了香绍谨。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她那样的诬陷。

初夏回家后,面对盛怒的老妈怕得不得了。

她怕老妈知道她喜欢香绍谨。

她更怕被老妈知道她天天晚上做春梦,梦到和男人接吻。

她说,是香绍谨喜欢她,他勾引她,强吻她,她当时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

当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未成年少女在一起,发生那种事,无论如何,错的总是成年男子。

初夏妈妈听到这话,气七窍生烟。怪不得香绍谨这么主动要教初夏弹琴,原来是在打自己宝贝女儿的主意。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女儿极有可能失贞,初夏的妈妈就胆战心惊。

当天晚上,初夏妈妈跑到临水楼,找到香绍谨破口大骂。

7跟踪

初夏每天把脸埋在被子里,八月盛夏时节,她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她没脸见人了,她已经没脸见香绍谨了,如果他对她妈妈说了实话,她更加没脸见她老爸老妈和父老乡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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