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看着手机,只是发呆。
朱梦淮趁机夺过手机说:“初夏,那是在宴会上,你不要多想。”
“你为什么拍他们的照片,你在现场,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亲密?”
朱梦淮没有回答,只是说:“跳舞是正常的社交的行为。”
“他们不是在舞池上跳舞,他们单独在草坪上。”
初夏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愤怒,只是有点呆,有点痴,所有的惊吓似乎都藏在朦胧的水气后面。
朱梦淮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也许他们只是不想抢主人的风头。”
“主人是谁?”
“姜余晖和邬晓晓。他们在国外办的婚礼,回国补办的一个宴会。”
邬晓晓……
初夏咧嘴笑,冷冷地,心里是说不出的凉。
邬晓晓,他终于还是去了她的婚宴。
他是带着孟佩去向邬晓晓炫耀吗?
是的,她不过是一个带不出去的小丫头,他可曾向别人介绍过,她是他女朋友?
没有,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女朋友。
不管他与孟佩之间是清白还是暧昧,他与初夏之间终究是不平等的。她从来就不曾真正进入过他的内心世界。
侍者拿了篮子过来,初夏看都没有看,她推开篮子朝门口走去。
“初夏。”朱梦淮过来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先回家问问他。”
“回家?”
初夏头晕晕的,店里的灯光不停地在她眼前跳动,一时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过了好久,她才回过味来,哦,说的是香绍谨家,不是她家。
初夏说:“师兄,我好累,你送我回学校。”
回到寝室,正赶上张骁骁和程墨洁大打出手。
程墨洁把张骁骁的高跟鞋统统都扔进水槽里。张骁骁拉开程墨洁的衣柜,去剪她的衣服。
刘淇上去夺她的剪刀,又把寝室里所有的刀具统统收起来,这万一见了血可完蛋了。
初夏本来瘟了一般,软塌塌的,见到这种情况,心情为之一震,忙拉住刘淇问:“出了什么事?”
刘淇说:“张骁骁把程墨洁的男朋友抢了。”
怪不得,原来是男朋友被抢了?这夺夫之恨可比家仇国恨深多了。
向来安静的程墨洁此刻在那边尖叫:“张骁骁,你个贱小三,狐狸精!。
张骁骁说:“程墨洁,我是在帮你好不好,你应该谢谢我,这种男人你留不住的,没有我,也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你!”程墨洁气极,拿起一只杯子朝张骁骁扔过去。张骁骁头偏了偏,杯子咣啷一声砸在墙上,碎成几片。
初夏和刘淇同时捂住耳朵,吓了一大跳。
张骁骁捡起碎片,叹了一口气:“唉,好可惜,我男朋友刚刚送给我的,很贵的,要好几百元呢。”
说完,她理理头发,冲初夏和刘淇摇摇手说:“改天请你们吃饭。”拎起包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初夏过去安慰程墨洁。
程墨洁伏在初夏肩头哭泣:“我要捏死那个狐狸精,我不会放过她。”
她握紧拳,咬牙切齿。
初夏心里却想:狐狸精?狐狸精要是都像张骁骁这样就好了,至少可以打她骂她,扇她耳光,别的没有,气总是能出的。
可是她碰上的却是像孟佩这样的,不声不响,悄无声息之间,他们已在草坪上跳舞……
初夏的眼泪滴下来,落在程墨洁头上。
程墨洁讶异地抬起头说:“初夏你哭什么?”
“我没哭。”初夏揩揩眼睛,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终于受不住,抱住程墨洁大哭起来:“墨洁,我该怎么办?”
刘淇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人,一时失措。
程墨洁的歇斯底里终于因为初夏的歇斯底里而结束。最后,反而是程墨洁来照顾她,不停地替她拧毛巾。
初夏放肆地大哭了一顿之后说:“这回,我是真不会原谅他了。”
程墨洁没有问她原因,能让一个女人如此伤心,能有什么事。
她刚刚才经历过那种痛苦,虽然,她和她前男友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不过人总是要发泄的嘛……
程墨洁说:“搬回来吗?”
“搬回来住,再也不住他那边了。”初夏咬着牙说。
初夏说到做到,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到了晚上八九点,香绍谨的电话打过来,初夏本来不想接,后来又一想,又不是她做错事,干嘛不敢听他电话。
电话里,香绍谨的语气有些不悦:“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家?”
他居然敢来质问她,管得真是越来越多了!
肯定是司机又向他告状去了,那个跟屁虫,告状鬼!
初夏没好气地说:“这几天有事,我住学校不过去了。”
香绍谨沉吟了一下说:“也好,这阵子我也挺忙,你先在学校住几天,等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再说。”
初夏闭嘴没有说话,香绍谨顿了顿又说:“初夏,有些事情现在一时说不清楚,等找个时间,我慢慢向你解释。”
初夏听了大吃一惊。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从中午遇到朱梦淮,再到回寝室,他把她的行程掌控得死死地,她在他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地位如此悬殊的感情,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初夏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想,脑袋空空的。接下来该怎么办?跟他吵,跟他闹,那有什么用,他总有无数理由,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离开他,不再爱他?
初夏抬起手放在自己心房,那里有一颗心在砰砰砰,使劲地跳。
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你爱他,明知他有很多缺点,明知他对你不好,可还是爱他。
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香绍谨,拿起来看,却是朱梦淮。
朱梦淮说:“初夏,帮我一个忙!”
真是没想到,朱梦淮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去参加宴会却连女伴都没有。
初夏正好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呆在寝室里长蘑菇,一口答应。
挑了一件以前她妈妈给她买的MarcJacobs小圆点淑女连衣裙穿上,虽然那裙子是好几年前的旧款,不过还能穿穿。
梳了一下头发,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香绍谨可以和孟佩去跳舞,她当然也可以和朱梦淮一起去跳舞,她再也不要整天守在香绍谨身边了,她也是很受男生欢迎的。
上了朱梦淮的车,初夏说:“是什么宴会?我们是不是要去跳一整夜的舞?”
朱梦淮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跳它一整晚。”
初夏说:“我要听音乐!”
朱梦淮替她开了音乐。
初夏又说:“我要吹风,把顶蓬打开!”
朱梦淮开了顶蓬。
和同龄的男孩子在一起真好,说什么都会满足你。
初夏满意地靠在椅子上,风吹过来,吹出阵阵香气。
朱梦淮忍不住转过头去说:“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
“咦,有吗,我没喷香水啊。”初夏转头看了一下,指着路边说:“你看,是栀子花。”
七月栀子花开,一路蜿蜓都是花香。初夏叫:“沿着这条路开下去!”
朱梦淮笑:“遵命!”
一路车子呼啸。
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他们去参加的是香开源的生日宴会。
走过长长的走廊,进得门去,灯光幽暗而绚烂,金色流苏飞扬,整个场地布置地奢靡无度,不像是个宴会,更像是个巨型派对,完全是香开源喜欢的那种风格。
音乐也是靡烂地要死,女声吟唱,像是在呻吟。
朱梦淮一进去,好多人迎上来,初夏下意识地挽住朱梦淮的手,昂起头扫视了会场一周,人不多,却也不少。
这么多人里面没有香绍
谨。
台上,有两个小明星在唱助兴歌,初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朱梦淮给她取了一杯饮料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和几位世伯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