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能有什么坏心眼(18)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桌面上顾十四留下来的翻了个的牌:“啧,发财。”
另一人凑到顾十四的位置,然后拍桌而起大喊了一声:“好家伙!”
“咋了?”其余三人皆好奇地扭过脑袋。
那人把顾十四的牌往前一推:“他还就胡发财。”
“这还真是杠上开花。”
四人愣了愣,然后齐齐朝顾栖迟的房间方向行了个大礼:“多谢督主!!!”
顾十四差一点点就会赚飞了。
只可惜他先一步被顾栖迟拎飞了。
他哀怨地看着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赖:“督主,您把我拎过来干什么啊,我在那里打牌呢!”
“我一个人搞不来。”顾栖迟挽起袖子,揭开瓶罐的盖子,又把菜刀案板都挪了过来。
“督主——”抗议无果,顾十四拉长了声音开始猛男撒娇:“您就让我回去打麻将——”
“我要做菜。”
“——打麻将干什么啊我来给您打下手!” 顾十四瞬间话锋一转,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督主您要做什么?”
“……”
这真的不怪他。
只能怪督主做菜太好吃了。
他之前吃过一次就恋恋不忘,只可惜督主一年比一年懒,如今懒到飞起,已经许久没有进过厨房了。
今日不知督主抽了什么风,但是不管是什么风,那都是好风。
顾栖迟做菜也是心血来潮,她扫了一圈厨房,然后走到墙角的水盆边,俯下身子看了看,直接徒手拎起了一条肥鳜鱼。
她把鱼往案板上一案,菜刀在手上转了一圈,向下一剁,利索地剁下肥鱼的脑袋。
“做松鼠鳜鱼。”
*
今年过年过得晚,等过了春节,顾栖迟与迟鉴也该启程,向西调查西北军械一案。大周皇室乃至朝堂许多事务都需依赖厂卫处理,而这一次厂卫首领同时离京,消息一旦泄露,只怕会引起不小的动荡。
因此他们两人需要悄悄地走。
怎么个走法,就需要两人好好商量一番了。
大年初三,顾栖迟揉着眼睛从书阁出来,招来顾十四问道:“锦衣卫那边,指挥使是不是应该回到北镇抚司了?”
不久后就要动身,她想着几今日无事,比如去把相关事宜讨论一下。
顾十四摸摸后脑勺,不确定地说:“这……我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总是听人说这一届锦衣卫指挥使最为负责,常常在北镇抚司里面办公。我想着……大概率应该在吧。”
顾栖迟点点头。
那就走一趟吧。
鬼魅的影子在屋阁间穿梭,没过多久就到了北镇抚司门口。
北镇抚司门外不远处蹲着几个锦衣卫,脑袋凑在一起,手掌半遮住耳朵,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一个小东西。
顾栖迟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小爆竹。
名叫二踢脚。
几秒种后……
“砰——”
二踢脚炸上了天。
“哇!!!”
几个锦衣卫抬起脑袋亮出星星眼。
锦衣卫粗犷豪放的“哇”,配合着爆发力十足的二踢脚的响声,传进耳朵那是无与伦比的刺激。
顾栖迟:“……”
北镇抚司这是养了一群傻子吗?
北镇抚司门口有放鞭炮的傻子,也有动着脑子的正经人。
放鞭炮的活动这一波没轮上这些正经人,他们便抱着爆竹在门口等着下一波。
他们在门口当着门神,老远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幽灵一样飘了过来,在喜庆的日子,穿着件儿黑乎乎的长袍。
这谁啊?
这人脸色苍白,黑眼圈巨大得吓人,面无表情地冲着大门走过来。他的步伐并不快,但就是感觉莫名的瘆人和阴森。
待人走近了些,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是一头雾水。
这谁啊?
为首的那位是个头铁的,见顾栖迟想要进门,抬起手臂把人拦住:“北镇抚司重地,闲人勿进。”
顾栖迟:“???”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居然连她也不认识么。
顾栖迟冷冷瞥他一眼,退也不退:“我不是闲人。”
铁头兄被这一记眼神吓得吞了吞口水,只觉这人和生起气来的指挥使都有一拼。不过作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好锦衣卫,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假装硬气:“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人。”
他刚问完这句话,后背就被人使劲地戳了戳。他疑惑地看过去,看见身边的兄弟皆指着那人的腰冲他挤眉弄眼。
他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人松垮外袍遮挡的腰带上,挂着一个金色的腰牌,在日光下流动着细碎的冷光。
腰牌上雕着一条精致的龙,龙首龙尾盘旋的中间,端端正正刻了“东厂”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