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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营养师(96)

邵太医明显不相信香茹的这番说辞,但语气上并未严厉,仍旧是那种不徐不急的语调,“你尚未出师就给别人开方这事我就不说你了,你到我手下学习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就算他们天天给你疑难杂症的病例,也绝对练不到这种地步,这分明是已有几年经验的开方水准。

你就是不说实话?”

“老师,我已经说了实话了,我承认我是在家里跟着偷学了一些东西,谁知进宫后不知怎的进了厨房做丫头,我所掌握的一切知识都是谢医婆收我为徒后学来的,我句句实话,没有撒谎,您非要说我开的方子老道,那也许……也许是……”

“是什么?”

“也许我真是个天才?老天看不过眼,才让谢医婆做了我的贵人救我出苦海,然后又转投您的门下学习?啊,若我有朝一日能出宫,我一定要大摆香案感谢老天的仁慈。”为了保住自己的私密,不被人当妖怪烧死,香茹豁出自己演戏演全套,装疯带癫的表演一把。

邵太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向平静的表情有了裂痕,仿佛牙疼般的咧着嘴看香茹疯疯癫癫张牙舞爪。

“行了行了行了,别跟我面都演戏,我一把年纪看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一眼识破香茹的算盘。

“呃,邵太医……”香茹颓丧地放下胳臂,束手站立。

“我不是非要知道你的秘密不可,但我也不喜欢看到有人当我面耍我,拿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可笑的傻子。”人老成精,人家的秘密只要不事关自己,邵太医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这才放了香茹一马。

“是,我知错了,请邵太医责罚。”香茹惭愧低头,她出此下策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心中紧张地祈祷邵太医别一个生气把她退回去。

“罢了,专业课就至此为止,明天开始我们恢复文化课,如果你是真的聪明,那么赶上明年的考试就不成问题。”

“是,香茹明白,香茹不会再耍花招了,请老师严格要求。”香茹立马转忧为喜。

“嗯,首先一个每天要做的功课就是好好练字,一手好字能让阅卷官给你加分不少。”

“是,我会每天勤加练习的。”

“时间晚了,回去吧,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给你安排课程,你要是再隐藏真才实学,我就把你退回去。”

“再不敢欺骗老师,我的文化真的很差,写字都是在谢医婆手下学的,天天练描红,您要是看到我最初的功课,那一笔烂字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别尽耍嘴皮子,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我先走了。”邵太医收拾了桌上的书本,提上自己的物品甩袖走人。

“老师慢走。”香茹送走邵太医,这才觉得腿软,赶紧扶着椅子坐下,拍拍胸口,长出口气,先前她真怕邵太医会一直逼问下去,她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谎给编圆来。

本来还信誓旦旦地想让邵太医对自己刮目相者,现在可真是刮目相看了,完全刮过头了!

香茹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乐极生悲是不是就是这样解释的?

又坐了会儿,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后,香茹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这时值守的小太监进来打扫卫生,看到香茹还未走,赶紧近前说话,说厨房那边找她有事。

一听厨房,香茹立马想起,自己似乎有一阵子没去厨房跟那些人套交情了,刚才还拿他们当幌子蒙邵太医呢,趁着马上过节,是该过去看看,联络一下感情,免得哪天又出纰漏。

入门 第72章香茹提着书箱赶到厨房,半夏已经等候多时,见了她立刻迎上来请她去了休息室稍坐,然后他又出去,片刻后刘大武和一个有些眼熟的胖厨子走进来,刘大武手上提着一个纸包,他后头的厨子则空着手。

“香茹姑娘,这是为了过节而做的秋饼,有各种口味,请姑娘试吃,要是姑娘喜欢哪种口味只管跟我们说,我们给您单做,吃个痛快。”刘大武把那一包东西搁在香茹手边的茶几上。

“哟,刘厨,这怎么使得,这些就可以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每次过来都要给开几个膳方,我们白得那么多膳方想想都不好意思,厨房别的没有,一点吃食总是不缺,我们都知道女医馆没啥好吃的,这个您就拿回去换换口味。”

“你这样说,我要是再不收就是不给面子了,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谢谢谢谢。”

“啊,对了,这位是金厨,他想请您给开个膳方。”刘大武把一直安静呆在边上的金厨推到前面来。

“哦,行啊,金厨请坐。”香茹客气让座。

“不敢不敢,姑娘面前我哪敢坐,只求姑娘给开个好方子。

求方子的是我家亲戚的媳妇,再过些日子就要临盆了,可是大夫说她体质不好,怕日后家务操劳久了影响阳寿,所—想趁着坐月子的机会好好调理调理。”金厨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放到茶几上,“这是给姑娘的开方诊金,姑娘别嫌少。”

“呀,这我哪能收,我还没出师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香茹完全没想到有这出,看着那吊钱直接傻眼。

“香茹姑娘,别推辞了,这是金厨家的亲戚,给诊金是应当的,若是我们自己的父母妻儿,我们腆着脸白得就白得了,亲戚不算在内的。”刘大武帮着劝道。

“刘厨说得是,姑娘就收下吧,等过个几年,姑娘离宫回家也要钱使不是,宫里那点份例就算全攒下来又够用到几时,您又是凭本事赚钱,应该的。”金厨接着道。

“你们这样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受之有愧,多谢多谢。”香茹拿起那吊钱与秋饼放在一块,又对金厨道,“大夫的方子带了么?那媳妇平常的饮食习惯写下来了么?”

“有有有,都备着呢,我们都知姑娘开方的习惯,人家一来求就嘱咐备好了,姑娘请过目。”金厨又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打开抽出几页纸双手奉给香茹,旁边刘大武则拿来纸笔备用。

香茹先看大夫的方子,从上面的药材上推断那位孕妇的体质,“哟,是寒底子呀。”

“是呢,寒得可厉害,天气一冷她就手足冰凉,人人都打扇子的季节她一点汗都没有,过门好几年吃了不少药这才好不容易怀上头胎,可就因为她体质关系差点滑掉,为了保胎我亲戚一家人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稳婆说她几时会生?”

“好像还有一个多月的样子吧,确切啥日子我就没问了,这很要紧么?”

“自然是的,不同月份的饮食各不相同,又要把她调理成健康的微热体质,这需要好好划算一下,还有,她寒成这样,光食疗方已经不顶用了,要开药膳方,但又不能和她月子里的饮食相冲突。

这样吧,金厨,麻烦您回去再仔细问问,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开月子餐,如何?”

“啊,原来还有这些讲究,我明白了,明天我不当值,我明天就去问个仔细明白。”

“行,那就这样说了,我等你消息。”香茹把方子放进信封,连同茶几上的饼子和钱一块放进书箱里并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二位忙着。”

“我们送姑娘出去,姑娘慢走,有劳您帮忙了,后天我就给您回消息。”

“这不急,女人坐月子是大事,人家想照传统习俗来也是情理之中,容人家好好考虑,别紧着催,毕竟我只是个未出师的医徒,人家信不信我还得另说呢。”香茹边说,边跨出了屋门槛,往小门处走。

“姑娘这是说得哪里话?别人不知,我们厨房这些人哪个不知姑娘本事,您这些日子开出来的方子谁吃谁好,不然我亲戚也不会求了我来找姑娘,人家相信您的本事呢,他家媳妇就指着坐月子调理身体,等我跟他们把利害讲明了,他们自然就知道怎么做的,后天一准给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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