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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营养师(198)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出于一种猎奇心理,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个模样是个怎样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天天有生意上门,不然本地医馆经营多年,这些大户人家都已有用习惯了的大夫,哪轮得到自己这个新来的争抢地盘。

不过看到自己的私房钱越来越多,何大妮也就懒得揣测那些大户人家的心思,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这天天顶着风雪出门有多辛苦。

有钱赚怎么能嫌辛苦呢,财神爷会嫌弃的。

又是几日,天气依然不见晴好,但好歹风势小了些,加上离年关越来越近,百姓都不顾路面湿滑,纷纷在这样一个天气稍好些的日子里赶紧上街买些过年用品。

何大妮出诊回来,经过一家金楼,于是喊住车进店看看,想添几件首饰漂漂亮亮过年。

纯金饰品百姓是不让用的,只有皇家才能用纯金的东西,百姓手中的所谓金饰其实都是银鎏金,就是银器表面用涂抹金贡剂的方法镀一层金子。

谁家姑娘不爱俏,现在是自由身,没了宫规的限制,手上又有钱,何大妮自然不会在合理的范围内亏待自己。

伙计拿出很多漂亮的鎏金单件饰品供何大妮挑选,另外还有做工精致的全套头面,从头到耳到颈到腕到手指一样不少,每套花样各有不同,贵是肯定要贵许多,却省了自己搭配的麻烦,而且还更显隆重,很适合过年这种重大传统节日里佩戴。

何大妮本是看中了套装头面,但想到家里无处藏这么贵重的首饰,想想为了保险还是不要买的好,万一家里进了贼哭得就是自己,所以她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回到单件的饰品上面。

何大妮此时正对着三对待定的金丁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哪对好,哪对她都看着喜欢,而店伙计则不停地游说她干脆全买下来换着戴,过年么,本就图个开心,况且女人家的首饰从来不嫌多。

就在何大妮被店伙计游说得有些心动的时候,突然听身后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地一回头,却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喊自己的正是驾车人张大叔,马车上坐着何梁氏与何小强母子,他们身边堆放着很多东西,可见正是大采购了一番。

何大妮叫伙计把东西收起来,她下次再来买,然后步出店堂与继母弟弟和张大叔行礼问好寒暄。

外面天冷,何大妮又请他们到附近茶楼喝茶吃点心,同去的除了何家母子,还有两位驾车大叔,五人分了两桌,捧着热茶吃着香甜的美味点心,寒意逐渐从体内散去,然后带着这周身暖意各回各家。

何梁氏母子回到家发现家中只有小儿子看家,问当家的哪去了,何小杰答之爹爹给附近街坊看急症去了,不知啥时才能回来。

何梁氏给了小儿子两文钱,叫他买几个包子与小伙伴们一块吃,将他打发了出去。

何小强把刚买回来的东西在堂屋里整理好,将年画什么的小件东西拿进东屋,看到母亲一手支在炕桌上撑着下巴,眼睛瞪着窗户,不知在跟谁生闷气,连儿子进来都没反应。

“娘,你又想什么呢?”何小强放下东西过来看母亲。

何梁氏回头,看看儿子,目光下移到他身上的衣裳上,接着又转回到自己身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何小强懵然不解,随着何梁氏的目光看看自己又看看娘亲,“娘,衣裳有什么不对么?”

“儿啊,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死丫头身上的衣裳?”何梁氏闷声闷气地道。

“我没注意,怎么了娘?你看到什么了?”

“唉,你是男子,没女人家心细,注意不到也是应当。”

“娘,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那死丫头身上的料子比咱们一家子的都好,以前家境好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舍得买那样的料子穿,她才出去住几天啊,就换了身那么好的衣裳,看来她这些日子的确是赚得不少。”何梁氏的羡慕嫉妒恨各种复杂情绪溢于言表。

何小强这才恍然大悟,“娘,原来是这个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么,现在离过年还有些日子,娘可以抓紧时间再去扯新料子做几件好衣裳,反正现在家里有钱,扯几块那样的料子也花不了几个钱,反正花得再多大姐姐都赚得回来。”

何梁氏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叹起气来,“那死丫头还在金楼挑首饰呢,她那样一身料子只有金饰才配得好看。”

“娘,你也买一套呗,钱是你娘家给的,就是你的私房钱,你花在自己身上谁又能说你什么。”

何梁氏苦笑着轻拍了儿子一下,“说得轻巧,家里不要吃饭了?那样一套金饰没几十两银子拿得下来?这些天家里买这个买那个,哪还有钱去买金饰,你爹上次去看那死丫头一文铜钱都没带回来,还说什么家里不缺钱吃饭,让她留着钱傍身。

她在外面这么多天,手上怎么也攒到好几十两银子了,家里不拿在手上要是她都花在杨家人身上怎么办,你爹就是这样糊涂。”

“娘,我爹可能也不好当着杨家人的面叫女儿拿钱,他也要面子的。

我看这几天不下雪了,再过几天应该会放晴,到时一接回来,不就有钱给娘买金饰了?娘还是先扯几块能配金饰的好料子赶紧做出衣裳来才是正经,不然金饰买了再赶制衣裳就来不及赶上过年穿戴了。”

“若说是要钱吃饭,她不会不给,可若说是要买金饰,她要是不给怎么办?毕竟是她赚来的钱,是她的私房钱,她要是只给吃饭的钱,街坊们一样会说她孝顺。”何梁氏又为难道。

“娘啊,她要是一身穿金戴银的回来,却又只给家里吃饭的钱,娘亲跟她一比寒酸得像个奴仆,你说街坊们会怎样议论呢?”

何梁氏喜笑颜开起来,“对对对,还是我儿说得对,真是这样她首先一个就没面子,不怕她到时候不拿钱给我买首饰。

嗯,明天就去扯新料子做衣裳,好儿,娘没白疼你,还是我儿孝顺。”

“所以,娘,到时候你在大姐姐面前可千万给足她面子,毕竟先前是你不对,你把戏做足了后面才好接着唱啊。”

“好,就照我儿说的办,我给她唱足戏,把她捧得高高的,她不是习惯被人哄么,我就哄着她好了。”

“这就对了,大姐姐一直被人夸奖哄惯了,娘对她热络一些,感情上亲近些,以后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是继母,更是嫡母,不是低贱的妾室,她孝顺你是应该的,她也不想惹麻烦的,大姐姐在京城见多了世面,别把她想得太笨,笨人没法在京城过活的。”何小强这番分析头头是道,把何梁氏的犹豫不决完全抹平。

“我儿真是长大懂事了,说得好,那死丫头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她还记恨当年的事,所以回来后对我也淡淡的,但是给家用时倒是爽快,不皱一下眉头。

嗯,对的,她不想惹麻烦的,她也要脸面的。”

“是啊,她为什么给家用时那么爽快,最大原因就是她赚得到,她不在乎那点钱,既然她不在乎,那家里多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儿说得对,娘知道怎么做了。”何梁氏看看窗外天色,穿鞋下炕,“时间不早了,我先烧饭去了。”

“娘你小心烟火。”何小强目送母亲出去,在听到何梁氏进了厨房的动静后,他飞快下炕,来到墙角,打开家中唯一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钱盒子打开,蹑手蹑脚地拿了好几枚十文钱面值的铜钱揣进怀中,然后再将东西放回原处,当什么事都没有的跑去厨房烧开水喝。

晚饭上了桌、何大伟才披着月色回到家里,忙活一下午总算把那个突患急症的街坊给抢救了过来,何大伟又是得意又是兴奋地在饭桌上讲给家人听,何梁氏听到一半就不耐烦,直接插话问赚到了多少诊费。

这一问就问倒了何大伟,有些尴尬的摸出几枚铜钱摆在炕桌一角,住这街上的都是穷人,病人的病症来得又急,家里一时拿不出足额的诊费,只能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拖欠着,等有钱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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