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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营养师(178)

说着说着,何大妮也哽咽起来,抽出笼在袖子里的手帕在眼睛上擦来擦去。

另几位叔伯立刻炸锅,纷纷责怪何大伯,干嘛没事提这茬,勾得侄女伤心,纷纷离座上前好言劝慰。

“哎呀呀,好闺女,是大伯失言,大伯失言,大伯给你道歉。”何大伯尴尬得连连抱拳作揖。

众长辈劝了一会子,何大妮总算稳住情绪,重新展露笑颜,招呼长辈们吃茶吃东西。

没有人关注到炕脚那边沉默不语的何梁氏如坐针毡般的坐立不安,她知道自己当年做得稍微过分了些,可继母和继女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家人,她也有她的苦衷,谁又来可怜她。

何大妮那边这群人又聊了片刻,长辈们确认侄女情绪已经稳定,就不再多坐,一起道别,何大伟携女儿送至院外,又跟大伯约好明日上门的时间,这才返身回屋。

何大妮回到自己西屋,用炕帚把炕仔细地扫过一遍,将浮灰完全扫去,然后回东屋请继母何梁氏搭把手帮忙把被褥枕头收下来。

何梁氏木着一张脸出来帮忙,把被褥枕头都放到西屋炕上,见东西都收下来,何梁氏拔腿就想走,她不想和继女呆在同一个地方,谁知何大妮又在身后叫住继母。

“母亲,这床薄被你们三人用吧,新被盖在下面,上头再盖旧被,今天我买了新炭,加足了好好烧一晚上,就不会再半夜冻醒了。”何大妮利索地把那床薄些的夏被折好抱给何梁氏。

“我不要你假好心,我们被子够用,不像你细皮嫩肉受不得苦。”

“假好心也罢,真好心也罢,你若不要我也不勉强,我只是心疼小杰总是挂着清鼻涕,那就是风寒伤风的症状,可见他平时总是感到寒冷,体温不足,小小年纪就这般身……”何大妮话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一轻,何梁氏寒着脸从何大妮手上抱过被子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何大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铺床。

刚把炕铺好,何小杰又进来唤她,说是二位师傅都干完活了,爹爹也都验收过了,等何大妮结工钱。

何大妮闻言从荷包里如数数出工钱拿在手里,来到院里转了一圈,眼看门窗都焕然一新,结实牢靠密不透风,满意地将钱给了两位师傅。

送走两位工匠师傅,何家四口又忙着做晚饭,晚上还是吃粥,把中午剩的那一半卤肉和着买的几样干果一起煮八宝粥,把今天对付过去,明天一早再去早市买菜正经做饭。

入门 第135章吃过饭洗了碗,就烧热水准备洗脸休息,何大伟临时出趟门,说是去找邻居借辆车,明天一早搭车去大伯家,不然走着去要走两刻多钟,体力吃不消。

何大伟本是随口一说,何大妮却听出话里玄机,若不是长期膳食不足引发的营养不足症,也不会体力差到两刻钟的路都走不动。

等何大伟跟邻居谈妥借车又坐着聊了会子天后踏着夜色回来,家里三人都已经洗漱完毕,一踏进自己东屋就觉得温暖如春,再看炕上何梁氏母子二人仅着中衣,腿上盖着新被,而女儿则不在屋里。

“哎哟,好暖和啊。”

“爹爹,这是大姐姐买的新炭,好暖和吧,快上炕来坐坐,都烧屁股呢。”何小杰站在炕上拍掌欢跳。

何大伟到炕边伸手一摸,烫手地飞快缩回来,斥道,“你这败家子,加了多少炭,这样烧手,这一晚上得烧掉多少炭才够,快快快,快出去扒掉一点。”

“我就是照着平时用量加的炭,是这炭好,无烟无味火力旺,二十五文一斤呢,大姐姐还说不贵。”

“那你大姐姐屋里呢,给她烧上没?”

“烧上了,我还多加了几块,现在大姐姐那炕只怕更烫手。”

“你烧炕靠通了烟道没?那屋都这么久没用过了,烟道怕是早就堵了。”

“通了,大姐姐跟我一块通的,通完烧上炕了我们才洗的脸,用的是大姐姐今天新买的麻布手巾,大姐姐说我们的旧手巾做抹布都嫌脏,她给了我们好几块,洗脸洗屁股洗脚平时擦手的都不一样,还有一人一块洗手洗小衣的胰球,都各用各的不准混用,脏。

大姐姐还说以后要给我们都买齐盆子和盆架,也是各人用各人的,不准一个盆子全家人又洗脸又洗脚。”何小杰很兴奋地把刚才洗脸时何大妮说过的话原样学给何大伟。

何大伟感慨颇多,扶着小儿子坐下,“儿啊,以前家境还好的时候,就是你大姐姐说的那般,各人有各人的盆,有各人的手巾,各用各的,从不混用,后来家境败落了,没钱置办这些东西,只好这么对付着用了。”

“大姐姐是想让我们都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吗?大姐姐好厉害。”

“爹爹没用,你大姐姐比爹爹有本事多了,爹爹悔呀,以前对大姐姐不好,将来日子恐怕过得最好的就是你大姐姐,看看你哥,他小时候要啥有啥,现在却变得这样,唉,都是报应呐。”

“爹爹别难过,大姐姐的好日子也是大姐姐自己挣来的,小杰日后也会努力赚钱让爹娘过上和以前一样的好日子。”

“好好,好孩子,有志气。

哎,你大姐姐呢?”

“大姐姐好像在厨房给爹爹烧洗脸水,爹爹也赶紧洗了吧,我给爹爹拿新手巾。”何小杰飞快到炕脚拿出几块大小不一的手巾,一块块的告诉何大伟都是干什么用的,小的擦手,稍大些的洗脸,再大些的洗屁股,最大的擦脚,严禁弄混。

何大伟拿了三块手巾,又从屋里拿了盆出去洗漱,窗外厨房那边隐隐传来父女俩说话的声音。

灶上烧着留给何大伟的热水,何大妮在小炉边煮着红糖生姜水,何大伟一边舀水一边把明天出门的事跟女儿交待好,然后何大伟就端着盆子到外头洗脸去了,等他洗完了里面姜汤也煮得了,何大妮分了三碗拿进东屋给三人喝,然后她又出来去自己西屋取了一吊铜钱再回来。

“爹爹,母亲,这一吊钱你们拿着做家用,买些柴米油盐,这快过年了,看家里缺什么再添置些,买几斤肉灌些香肠,或者腌点腊肉腊鸡腊鸭什么的都随你们,日后买菜由我买,菜钱也由我出,你们只管家里正常生活就行。”何大妮在炕沿上坐下,把沉甸甸的一吊钱放在炕桌上,五十文一枚的最大面值制钱二十个。

何大伟与何梁氏的反应却像是这钱烫手似的,不敢去拿,何大伟还把钱推向女儿,“妮儿啊,你今天买了够多东西了,这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你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几个钱,京里那些老爷太太身边的下人都不好伺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爹爹心领了,你快收起来。”

白天何大妮给何大伟打的预防针此刻起作用了。

“爹爹说的哪里话,这大过年的家里哪能不买些东西,我手里不差这一吊钱,爹爹就收下吧,我离家多年也不知道县城里哪里有物美价廉的好东西,你们只要是认为家里用得着的只管买。”何大妮把钱又推到何大伟面前。

何大伟看看女儿,抹抹眼睛,把钱推到了何梁氏面前,“好,我们收下,明天不是说要扯布做新衣裳么,就用这钱付。”

“呵呵呵呵,爹爹,我都说了这是给家里添置东西的钱,专款专用,明日扯布的钱有我另出,要是从这一吊钱里出,回头家用就不够钱了。”

“哎哟,哪里要扯好多布?”

“怎么不要好多布?光是贴肉穿的中衣底衣小衣一人三套最基本的,外面叠穿的小袄中袄大袄一人两套是必须的,大袄外面披的罩衫一人三身是日常的,再另做两身过年时拜年走亲戚穿是应当的,还有鞋袜,袜子一人三副是肯定的,外面穿的棉鞋一人两双跑不掉的,还有家里穿的便鞋怎么算一人两双最少的。”

何大妮噼里啪啦不带换气的念出一串,听得何大伟三人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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