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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35)

他正要让丝雨取些银子来把人给打发了,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却还未开口便听到院子里的清朗之声:“哟,热闹着呢。”

“主君?”

陈氏仰着脖子,见竟是方俞来了,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是去书院了嘛?”

“我若是去了书院如何赶得上家里跳大神这等热闹。”

方俞挥了挥手,雪竹便上前来给了巫师几两银子。

他道:“这处宅子新住不仅,又是头一遭过年,母亲总嚷着说夜里睡不好,这才麻烦诸位前来驱邪避难,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朝奉上些辛苦钱,还请各位大大做一场法事,解了我母亲的烦忧。”

为首的巫师瞧见银子,又见方俞对他们这些下九流人物以礼相待,自然也和颜悦色起来:“老人家上了年纪换住处确实会有些不适从,这也是常事,方秀才不必担忧,我等当全心竭力做好这场法事。”

“如此便有劳了。”

院子登时又闹了起来,方俞让雪竹抬来了桌椅,就在庭院里瞧守着,悠闲的和乔鹤枝坐下喝起茶:“母亲,您在那儿站着看不累吗,过来坐坐吧,法事还要好些时辰才做的完。”

陈氏傻愣愣的看着两人,法事非但没有任何用处,眼见着方俞头头是道的安排,倒像是巫师是他特意请来给她驱邪的。

钱婆子扶着人道:“老太太,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还是说那妖精道行太深了,这巫师无用。”

“这是城里最好的巫师了。”陈氏心中没个着落,喃喃道:“他们信他不信我。”

一场法事做到近午时,巫师临走时还送了两个平安鸳鸯福,说方俞是为官做宰的命数,又说和乔鹤枝姻缘线深,是相伴到老的吉相。

乔鹤枝捧着鸳鸯福十分高兴,傻乎乎的觉着巫师定然算的准,又自费打赏了两吊钱。

方俞倒是不以为然,这些个巫师也是见钱眼开的,估摸着对每个读书人和夫妻都说过相同的话,比较冬至后离过年也不远了,说几句吉利话就可以多掏些银钱过年,何乐而不为呢。

乔鹤枝晃了晃手里的福:“我能把这个平安福挂上吗?”

方俞笑看着他:“你喜欢便挂吧。”

乔鹤枝闻言敛眸,竟过去将平安福系在了他的腰带上,挨着他的士籍牌印。

方俞无奈,却也由着他去:“你待会儿回屋收拾收拾吧,我送母亲去长寿堂一趟,回来我们便去湖风井。”

“好。”

乔鹤枝回屋后,方俞遣退了下人,上前去搀扶着陈氏,笑眯眯道:“母亲,今天的法事可还满意?”

陈氏脸色异彩纷呈,有些想抽开自己的手腕,觉着跟前的人陌生可怕的紧。

“您说您这又是何必要折腾这一遭?”方俞和声道:“也不过是让人觉得您一老太太不安生罢了,您上了年纪,若再是闹腾,恐怕外人会以为是得了疯病,到底还是会选择听年轻清明人的话。”

陈氏后背发毛,恐惧的看了方俞一眼:“你这是何意?”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字面意思。法事您做了,合该也满意了,家里没有妖怪,你便安心在长寿堂颐养天年,有下人奴仆好生伺候着,家里的烦心事也就别过问了,自有儿子和儿媳打理,也别想着派人来偷库房钥匙捏着,那些东西母亲揣着也无用。”

“儿子也并非心狠毒辣之人,自是少不了您的吃穿,但若您再似今日一般要胡作非为,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和儿子对着干,那我可也就没那么好说了。”

眼瞧陈氏缄口不言,活像只被雨淋湿了的老乌鸦,方俞点问道:“母亲,您说呢?”

陈氏摆着头,模样颇为疯癫:“我不信!今日做法事什么都没有,你便就是我儿子,取了媳妇忘了娘,你为着维护乔鹤枝刻薄你老娘!”

“刻薄,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亦或者对你打骂了,你还是注意,些言辞吧。”

送着人进了屋里,方俞又道:“今日一早钱婆子便带着母亲出了门,实在是不成体统,她的撺掇使的母亲劳累,这等刁仆,儿子实在是不放心留在母亲身边。”

“倒是也不枉给书院告假了一日,早晨儿子已经去牙行挑选到了几个得力的仆役回来,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以后就由她们伺候母亲吧。”

方俞拍了拍手,屋里便进来了四个奴婢,为首的是个哑巴婆子,因着上了年纪又不会说话,在牙行并不好发卖,便贱价低卖了。

不过方俞并不是贪图便宜,而是看中了她不会说话,因由先天缺陷,倒是使得其品格更好,做事麻利,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不会泄露主家之事,如此奴仆,安排在陈氏身边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