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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见钟情(10)

这种情绪很莫名其妙,尤其是对于医者来说,这样的摇摆不定是最不应该的,她不是工作了一两年的丫头片子,不应该这么担惊受怕,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手术床上躺着的人,她心中总是不忍。

等看到他深邃好看的眉眼后,她才恍然大悟,她这哪里是对病人的担忧,根本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她鲜少见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并不希望这么美好的人受到这样的折磨。

看看她这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再反观温大夫,她的眼神依旧淡定如初,一如既往的冷漠镇定,没有因为那病人的魅力有一丝的波动,也没有因为他忍着钻骨的剧痛一声不吭而有多余的情绪,她低叹一声,从医只有到了温大夫这种境界,才能称作真正的医生。

不管病人是优秀得无可挑剔,或者是普通得不留痕迹,在她眼里,他们就只是她的病人,她要做的,也仅仅是治病救人,目的单纯得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天色一点点地泛白,天已经亮了,温寒狠狠闭了闭眼,忍着额角的剧痛和胃里随之而来的翻滚,定神之后,再次下钻,安螺丝,骨凿定位,用最快的速度把其余的钢钉全部上好。

上好钢钉,她看了看时间,嘱咐一旁候着的麻醉师:“等我缝完皮的时候再补一针利多卡因。”

“嗯,好。”

手术已经做了近三个小时,已经过了麻药的半衰期,可以再用一次,要不然疼起来可不是能用撕心裂肺来形容的。

钉好钢板,缝皮,打石膏,做好这一切后,温寒脱了手术服下台,把收尾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她用力揉着眉心,快步出了手术室。

在台上的时候,因为神经紧绷,还能勉强支撑,等下了台,浑身松懈下来,脑袋里轰隆轰隆地响,额角的神经像是绷紧的弦,一跳一跳地疼。

她靠在墙上,微张着嘴重重地喘气,一只手摸索着耳后,一只手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人叫了一声:“温寒,你又不舒服了?”

“嗯。”温寒眯着眼,声音懒懒的,没什么精神,“从昨天晚上开始疼,一直到现在,越来越厉害,我感觉像是有把凿子插进了太阳穴,一点一点地砸穿我的大脑。”

“你可以了,别形容得那么恶心。拍过CT吗?把片子给我看看。”

“没有。”温寒换了只脚做支撑点,垂头看着地板上的纹路,眼神有些恍惚。

“那你现在过来,我给你拍一个,顺便帮你看看。”

“我刚下夜班,想回去睡觉,不想拍片子。”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又不拍片子,又不过来让我看,你想怎样?”

对面的人很无语,温寒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我下午去找你吧,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那头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温寒,你是不是又喝咖啡了?”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说你怎么老不听话,跟你说了咖啡因刺激脑神经会让你更不舒服,你怎么还喝?还一天天地说病人不遵医嘱,你不也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温寒自知理亏,难得地没有反驳,乖乖地承认错误:“好,我听你的话,保证再也不喝了。”

“好了,你要是真喝我也拦不住你,你可是我祖宗,我哪敢命令你!下午过来作检查,要是不过来以后就别烦我了。”

“是,兰医生。”

兰素是神经内科的主治医师,算是温寒的朋友,她因为偏头痛的毛病经常往神经内科跑,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兰素把她当知己,可她始终是淡淡的,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她相处,她懒得费尽心思去维持一段友情,也厌烦了朋友之间动不动就掏心掏肺,把自己全部的秘密都告诉对方。

她们觉得那是一种信任,是确定彼此重要性的唯一程序,可是在温寒看来,那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把柄,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透露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样的傻事她做不出来。

因此,兰素只能算是她愿意多说几句的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回办公室换了衣服,温寒揉着额角离开医院,往她的小窝赶。

她住的是医院分配的职工房,因为她工龄比较短,所以买的时候并没有预期中那么便宜,房子也不大,四十平方米,一室一厅,她一个人住着倒也合适,太大了,反而觉得空旷寂寥。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同科室的同事,她记得他是个副主任医师来着,可是骨科有四个病区,三个主任,好多个副主任,她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哪个区的。

他跟她打招呼:“温寒,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今天风大,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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