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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屏美人(34)

“好看。”秋芜看了两眼,问,“只是,奴婢怎么从前没在咱们殿中见过这只笼子?”

元烨有些得意地笑了:“姐姐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托两位堂兄从西域客商们手里买的,今日才取来。秋姐姐,明日打猎,我给你打一只兔子回来养着,好不好?”

他从前不受重视,又年纪小,还不曾真正跟着兄长们狩猎过,因此这回格外兴奋。

秋芜看着他双眸发亮,满脸期盼的样子,不由打趣两句:“奴婢自然觉得好。不过,殿下第 一回与主子们一同去打猎,难道只想打一只兔子吗?”

“不不,兔子是送给秋姐姐的,我还要打鹿、打狐狸,打更大的猎物!”元烨从榻上跳起来,信誓旦旦地说。

这一跳,引得好几个小宫女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前几日,因为她们私下议论秋芜要不要出宫的事,后来被元烨责骂了一通,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到如今,事情算彻底揭过,她们才敢重新嬉笑起来。

“殿下还是早些睡吧,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奴婢们等着看殿下在猎场上大展身手。”秋芜笑着起身退出去,唤福庆进来伺候。

元烨看着她行礼的身影,有点想喊住她,问一问为何这几日,她都不亲自帮他更衣了。

可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就想起教习姑姑的那一句“男女有别”。

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可到底哪里有别,他既清楚,又不清楚。

他知道秋芜生得好看,知道她的胸脯丰软饱满,腰肢纤细柔韧,双腿修长匀称,与他完全不同。

有时,想起一些与她有关的模糊片段,他的身体甚至会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

教习姑姑说,男女譬如阴阳,阴阳相合,乃是人伦常理。

可他仍旧不知晓,何为相合,又该怎样止痛。

心里住着小兽,在压抑的痛感下,越长越大,不知何时会破笼而出。

……

清宁殿中,谢皇后将谢颐清支开,只留下元穆安一个在身边说话。

母子两个秉烛对坐,一个皱着眉面露不满,一个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看起来十分生疏。

“四娘已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你却一次也没见过她。三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皇后没心思叙母子之情,几乎是开门见山。

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找机会让谢颐清代自己往东宫去看看元穆安,可每次不是人不在,扑了个空,便是被他以公事繁忙为由挡了回来。

“四娘性子好,次次碰壁都不放在心上,可落在别人眼里,要如何议论?你可知,已有好几位嫔妃向我请安时,旁敲侧击地提出,要将娘家的女郎带进宫来!”

元穆安听完母亲的一通质问,表情冷淡,道:“既怕人议论,母后又何必将人接进宫中?母后这样做,旁人自然也想效仿。”

他这样置身事外的回答,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一下让谢皇后恼怒起来。

“三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四娘是我们谢家的女儿,是你的表妹!怎么,难道你不打算娶她,不打算让她做你的太子妃、皇后吗?”

元穆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今年已经二十有四,却仍旧孑然一身,未曾成婚。在普遍弱冠之前就已成婚的皇室宗亲中,实属罕见。

没成事的时候,谢皇后从没提过要谢家嫁女儿给他。

那时,她嫉妒已故的陈氏和她的两个儿子,而对被自己送入军中后,多年未能得到元烈青眼的亲生儿子充满埋怨。

她总是认为元穆安不够上进,不够聪敏,不够有才能,才没能替她争取来元烈的半个眼神。

元烈给陈氏的两个儿子挑了京中的高门之女为妻,给元穆安却只挑了一个寒门出身、站在元承瑞那一派的大臣之女,其中的差别,太过明显。

谢皇后心中不满,不敢发泄在元烈身上,便越发责怪元穆安不能争气,连婚姻之事也比不过两位兄长。

是他自己安排人查出那位大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铁证,使其被拿下狱,祸及家族,这才让这桩婚事告吹。

后来,他的婚事便被搁下了。

直到宫变之后,谢皇后才真正决心要让他娶谢颐清。

“你别打量我不知道。”见他并不回答,谢皇后越发不满,“你要对突厥人用兵,就总要用到谢家,一直这般拖着,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

元穆安听着她略带嘲讽的冷淡话语,心中充满不耐。

“母后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做这些无用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后,我从未说过不娶的话。”只要谢家能熬到那时候。

谢皇后被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愣住了,盯着他看了片刻,道:“这样自然最好,四娘就要出孝期了,我这便传话过去,让谢家先预备起来,宫中的事,我自会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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