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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嫁(37)

她觉着应该不下千两。

这一回出门总算是能把钱花出去了。

“姑娘说笑了。”说着,掌柜的看向那边的戚戎。

陈柔把笔交给掌柜的,走到戚戎的身旁,问:“……你帮我付了?”

戚戎懒懒道:“令牌拿出来。”

陈柔:“……”

原来这店还是你的。

“若是有喜欢的,再去多挑几样。”

一旁掌柜的笑容如花:“那边有夜明珠,红珊瑚,还有海外来的琉璃镜。”

陈柔意兴阑珊道:“不用了,就这些吧。”

今日这钱是花不出去了。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挑的那支笔,顿觉头皮发麻,脸有点烧。

之前她还说人家借花献佛,现在她这算是什么?

犹豫再三,陈柔还是硬着头皮去找掌柜的,腆着脸要了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将笔装在其内,她还借了笔墨纸砚,写下一张字条。

宝剑和如意让掌柜的吩咐人送去陈府,她自己则把紫檀木盒藏于袖中。

出了奇珍阁,陈柔瞅了眼后面跟着的锦画,犹豫着是否再找借口逛逛,还是向戚戎道别。

正当她犹豫之间,却有一人抱着琴出现在三人面前。

“表弟,七姑娘。”

五皇子李瀚怀抱着九宫琴,桃花眼中满含柔情地看向陈柔。

他今日亦是穿了一件圆领白袍,上面绣着墨竹,李瀚怀抱素琴,神色款款,眉宇间点缀着些许憔悴和哀伤。

“那日之事纯属误会,母妃已是狠狠呵斥过我,并将那宫侍贬去他宫。”

“七姑娘,你喜欢这琴,我却一时不察将这琴弦弄断。”李瀚温柔地抚摸着琴上断弦,定定地看向陈柔道:“昨日愁肠千转,弦断心伤,盼得今日断弦得续。”

陈柔行了个见礼,建议他:“五皇子,本就无弦,何谈续弦,不若换一把新琴。”

戚戎在身侧,陈柔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便拿出袖中木盒递给戚戎,道:“小侯爷,这个赠与你。”

“陈府的马车已在那候着,我该回府了。”

说罢,陈柔带着锦画走向街边停着的马车,她踩在脚凳上,进车厢时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消失在余下两人的面前。

戚戎冷眼看向五皇子李瀚,警告道:“表兄当好自为之,莫要再纠缠陈七姑娘。”

李瀚打量眼前的戚戎,如果说所有皇子有什么共同点的话,估计是都对戚小侯爷心有间隙。

他也不能免俗。

明明他们才是皇子,他却对他视若亲子,更是亲自抚养,悉心教导,荣宠加身。

想到这里,李瀚心头一紧,他抿唇,最后眸光落在他手中的紫檀盒上,蓦地一笑。

“我方才绝望心伤,如今看来,犹存希望。”

“我知道七姑娘喜欢温和儒雅的男子,她与表弟你向来不和,方才却将这木盒赠与你。”

戚戎攥紧手中的紫檀木盒,微敛眼眸,盯着眼前的李瀚。

李瀚笑道:“民间说外甥肖舅,当真不假,跟咱们这几个兄弟相比,偏生表弟你才长得最像父皇。”

“前儿个母妃还说我是几个皇子中最像父皇的,如此说来,我与表弟长得倒是有不少相像之处。”

“今日我俩站在一起,同穿白衣,更觉恍然大悟。”

“也怪表弟你平日爱穿朱红,我喜素雅,从前才没发现这档事。”

这些话终是说了出口,李瀚心中快意,明明他才是最像他的皇子。

压下心中情绪,五皇子面上却是神色微暗道:“七姑娘曾说要允我一礼,方才却是递给了你。”

戚戎冷笑道:“你是说她把我当成了你?”

李瀚叹了一口气,“气急之下易做荒唐事,我知她恼我,这事也怪我。”

“眼下长安花神灯会渐近,若无这误会,她怕是会邀我同赏花灯。”

“小七她一直心心念念想去看花神灯会。”

“还请表弟将盒子给我,让我知她心意。”

戚戎冷眼如刀,寒声道:“莫非你也想挨一箭。”

第十九章

◎我一辈子都给他了。◎

静夜沉沉,冷月无声。

一盏盏明灯晃映在池水中,池中水波微皱,星月沉底。

戚戎斜卧于院中华亭之上,夜风吹得他一身袍袖猎猎作响。

他拎着一坛酒,仰头饮了一口清冽的酒水。

亭中石桌上,紫檀木盒已被打开,乌黑描金的笔裹着丁香色的方帕,小小的“柔”字藏于貂毫之下,木盒压着一张纸条。

纸上写着簪花小楷:我想偷偷去看花神灯会,戚戎,你帮我。

花神灯会前夕,陈柔住进了城外的温泉庄子,日暮时分,她泡过池子,便吩咐人说自己要睡了。

两盏茶的功夫,庄子后门溜出去一个粉衣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