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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211)

作者: 茶榷 阅读记录

“你说完了吗?”汴清予双唇死死抿成一条线,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冷冷道,“好,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你一无所知,而你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敢大放厥词地作出这些承诺,蔚楚歌,你也太天真了。”

汴清予凝声质问:“你凭什么让我能够做到完全相信你?你可别说是你那一颗真心。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暂且存疑,更不要说——”他一字一句地强调,“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我可不敢信。”

“而且,我从一开始就告诫过你,皮肉交易,不要动心,是你违背你我之间的约定,是你越界,那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汴清予忽然转身,不再看他,“正好我有东西要给蔚掌门,还没等我去见蔚掌门,蔚掌门却先亲自来了,那就还请蔚掌门在原地稍等。”

不等蔚楚歌的回应,他步入书房,将两扇门阖上,再打开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枚缃白色的羊脂玉佩,二月冬寒,玉佩也冷得骇人,朱红的流苏从指缝中钻出,像是流逝的鲜血,沾染汴清予满手,他将玉佩抛向蔚楚歌,也不管后者会不会接,若是不接,玉佩便摔在地上碎了。

“如果是蔚掌门强送的玉佩让蔚掌门误会了我的意思,那我就将这枚玉佩物归原主,蔚掌门以后和我再无瓜葛。”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蔚楚歌下意识伸手接住,这毕竟是他母亲留下的东西,保护已然成为他的本能,掌心的玉佩又寒冷又烫人,以至于蔚楚歌握住玉佩的手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几乎快要握不住,将要从指缝中掉出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怪我那天用布条蒙住你的眼睛,我当是确实在气头上,确实有失偏颇——”蔚楚歌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和我解释背上的牙印,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不在意这件事情,我是喜欢你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想完全地独占你,后来,我想你身上的秘密这么多,或许是有苦衷的——”

“没有苦衷。”汴清予寒声打断对方的话,“蔚楚歌,你有什么资格在意这些事情?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你和我只是皮肉交易,交易讲究你情我愿,现在你因为我背着你和别人翻云覆雨而不满,那我也可以因为你管的太多而和你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蔚楚歌低声重复。

“一刀两断?”蔚楚歌沉声质问,“所以到头来,你选择了他,而我是被放弃的那个?”

汴清予依然静默的,但是这足以让蔚楚歌从他的反应之中明白他的意思。

蔚楚歌自嘲地笑了两声,他在笑自己自作多情,他朝对方走进几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得反复无常?为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妄想捕捉到对方眼底每一丝一闪而过的情绪,“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那日我将你从琼光谷谷主那里接过来,你毒发的时候,明明还对我说——”

汴清予在听到“毒发”二字后想都没想直接截断对方的下文,仿佛再慢一刻就会从对方口中听到令他自己觉得无可饶恕的话语,“毒发时神志不清说的话蔚掌门也敢信,正是可笑。”

蔚楚歌怔住了,他无声地凝望汴清予,默默吞下后半句话。

你明明还说,你在等我救你。

蓦然记忆闪回到那个暖洋洋的午后,他抱住颤抖不已的汴清予,轻声安慰。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想汴清予如此孤高独立的一个人,竟然会把被拯救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竟然有一瞬间是在依赖自己的。

所以他终于敢相信,汴清予也是喜欢自己的。

蔚楚歌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所以那时候说的话,都是假的?”

汴清予不假思索,“对,都是假的。”

蔚楚歌又低头自嘲地笑了几声,而后他忽然大步走向前方,逼迫到汴清予的后背贴在书房门上无路可退,他以一种无法挣脱的力道强硬地攥住对方的手腕,将仙鹤祥云的玉佩推到对方的掌心,玉佩成色宛如山尖积雪,月华凝脂,高雅脱俗和汴清予最是相称,却不想对方已经两次不领情,那他不介意再试最后一次,“我记得也说过,我送出去的东西绝对没有收回的道理,汴掌门要是不要,大可以烧毁,摔碎,扔掉,送人,不必还我。”

两人无声地对视,视线交汇于半空,仿佛有无形的硝烟缓缓浮上天际,于是这场交锋,两败俱伤,无人幸免。

汴清予猛地将手中的玉佩投到书房旁唯一一条溪流里。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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