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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66)

他眼睁睁地望着我:“怎么样,怎么样?”

我叹了一声:“王爷,此酒真乃天上酬浆,我竟是从未饮过。”

如此一赞,便让他的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是,那是,也不看用什么材料做的。”

我仔细品了品,略有些奇怪,只觉其它材料倒是品了出来,但有其中一样带着一股若有若无清香的,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便道:“除了原来那十几种异花之外,此酒里面是否掺了雪莲,人参,枸杞,首乌?”

他连连点头,却是不愿意品评对还是不对。

我原想逗他说出那种东西来,再称赞他几句,顺势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况,想来这安逸王一天到晚的周围游荡,知晓的东西怕是比旁人多的。

哪里知道他并不接我的话,只道:“小姑娘,这只是本王研究的其中一种酒而已,过几日,本王有空了,再让你品尝其它的。”

我无语,提醒他:“王爷,过几日,妾身就要出宫回王府了。”

他有些惆怅,忽恨恨地道:“小姑娘,那一日先前时候不是被那姓宁得姑娘拖住了,本王就有时间让你品尝另一种酒了。”

我脑中倏地一闪,出事那日,除了和我说话,他还和宁启瑶说过话,那么,从他的话语之中,我或可知道宁启瑶避过了这次事件的原因?

我道:“噢,你找宁小姐为你试酒?”

他摇了摇头:“她懂什么酒?”左右望了望,见屋内无人,才小声地道,“小姑娘,你可小心一点,她打听那天商团的事呢!你放心,本王是死也不会告诉她的。”又担忧道:“母后如果知道本王斋戒之日去了那里,恐怕是要禁足本王半年有余了。”

原来,宁启瑶不知道怎么听到了风声,隐约知道那天晚上安逸王也在那里,便前来打听当晚给她下绊子的人,以她的性子,只要是略微传些风声进入她的耳内,恐怕她进入了汤池,除了衣服,也会从里面跑了出来找人问个明白!

毕竟,上次事件,会让她感觉她所受的是从未受过的侮辱。

所以,她才避过了这一劫?

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她自己派人查到的?我总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安逸王很担忧:“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如果被她知道了,她可是会敲诈本王不少好东西……”

我斜着眼望了他一下,又恢复成低眉顺眼的模样,道:“宁小姐端庄文雅,怎么会敲诈您的东西……”

我这眼神很有些不以为然,安逸王便呲了一声:“她平日里倒是端庄文雅的,可那一日啊,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本王都比她坐得端正!”

扭来扭去,自然是身上不舒适想迫不及待地进入汤池洗浴了。

果然,有人在事发之前将她引了出来,看来,这又是皇太后的手笔?

如此说来,皇太后早知道安逸王那晚去了那里,也明白夏候商的行踪?说不定还知道将宁启瑶编排了一顿的人是我?

这老太太厉害。

我心中升起的却不是害怕,却是兴奋,她既如此厉害,只要她出手相助,何愁君家将的沉冤不能得雪?

安逸王越想越忧,本是坐着的,却又站起身来,在凳前踱了两步,复又坐下,喃喃地道:“可宁启瑶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为什么会问这话呢?”

我一惊,望向他,原来这王爷只是比较一根筋,并非不聪明,我心知皇太后即使知道,恐怕也会装聋作哑,更要将这件事不动声色地掩盖了,心中更是大定,劝道:“王爷不必着急,这几日她不是没再问你吗2,以她的脾气,就应该以为是找错人了!”

安逸王心中大定,拍了拍胸道:“噢,你这小姑娘看人倒是挺准的,那宁启瑶的确是这种性格,如果她知道什么,还不将我缠死!”

放下心来,安逸王便恋恋不舍地走了,边走边咕哝:“好不容易找了个知音,却在皇宫呆不了几天,不如本王找我那皇侄要了这小姑娘来?”

此时我正饮一口茶,听了他这话,差点被那茶给呛死,这安逸王行事也太天马行空了一点,向自己的皇侄要姬妾的事儿居然都干得出!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恐怕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一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终告辞而去。

昨天的事既是在寿景宫发生的,以皇太后老而弥坚的能力,自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了出来,那些该处置的恐怕都是暗暗地处置了。

我唯有等着人送来消息给我。

今晚既有夜宴,想必乌木齐早已受邀入宫,而化身为慕容归的小七,也会随之入宫的吧?

第六十九章夏候商,身上挂着几个美女的秘密

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我屏退了宫人,只说想要自己休息一下,独自一人留在了内室。

至于夏候商,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宫内虽无风声传出,但江妃那里,他确实不得不去解释一番的,所以,他会很忙。

而我,自从被一帮宫人看见和夏候商如此‘恩爱’之后,我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想必重了,我虽只是一名七品顺人,也不会有人前来寻事。

我知道无论我身处何地,小七都会找到我,他少时与狼共舞几年,鼻子早练得和狼一样灵敏。

而他的身手,足以让他在宫内来去自如。

我们约定的时间已到。

我听到窗棂缓缓而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小七一身太监服饰站在我的身前,他手里托了一个青色瓷褒,细白的瓷器侧面画着浅浅的梅花。

“这几日风寒,夜半有些风冷,属下给您煮了暖胃的珍菌吞飞龙,您可试试。”他将手里的瓷褒放在我身边的茶几之上,取了碗,用汤匙舀了汤入碗,这才递到我的手上。

汤碗入手,不烫不冷,温温的,刚好可以人口,我便接过了,舀了一羹入嘴,赞了一声:“入嘴清甜,不错。”

我故意不望他神色淡淡的脸,只是手里不停,又舀了几勺入嘴。

这才问道:“你随乌木齐来到宫内,已经三日,该联系的人,可曾都联系好了?”

他躬身道:“属下一切都已置办妥当,将军既已将一切交予属下打理,属下自当尽力。”

我望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和我赌气呢,一口一个将军的,每一次他生气了,便会如此。

我叹道:“当年的发往边疆的罪奴,凡能为我所用的,我已叫人妥善安置,只盼步下的这个棋子,终能用得上……其实,我是很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的。”

当年,我在军中日久,便越感觉皇帝对君家将的百般不放心,既察觉了,那么我这种人,便怎么也会想办法加以预防的,西疆乃是极为寒苦之地,所以,朝中若有大臣因事获罪,皇帝老儿极喜欢将人发配流放西疆,我暗暗挑选那些与朝中盘枝错节的大臣眷属救了,偷偷安置,这些犯官罪妇却是教养极好的,所以,宫中之人极喜欢买了其年少的后辈入宫为奴,身份虽是卑微,但始终在天子身边,有些消息,终是灵通一些。

听闻皇太后当年就是由罪奴入宫的。

这是一枚暗子,原想着预防的,却没有想到,在我还没有用它之前,君家将便倒了,如今,这枚暗棋终于有了用处。

我道:“既如此,小七,你看看有没有人能探到寿景宫消息的,叫她暗暗观察寿景宫昨日可以异动!”

他望了我一眼,脸色沉沉地道:“不劳您吩咐,属下已经探听清楚了,昨日卯时有五名宫女三位公公被派去工局领宫灯,回来的途中,却是遇上了流匪抢劫一位过往官商,受了余祸,那辆马车,连同宫灯,一起被烧了,八人无一人幸免。”

我点了点头,这八人,想必就是昨天事后有牵连的人等,心想一惊,昨天发生的事,他也留意上了?只不过,如果连他都留意了,那么,其它人又怎么不会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