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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184)

我忽有些恐慌,握了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冰凉,身体的热闹仿佛被岩石吸收了。

“怎么会这样?”我抓过身边的长被,盖在他身上,“小七,他的身上,怎么会这样凉?”

小七蹲了下来,再为他症了一下脉,道:“看来,他不但外伤极重,更因情绪变化极大,引得他体内的毒同时发了。”

“那会怎么样?”我忽感觉恍然无措,定下此计之时,我预计到了许多死伤每页预计到夏侯商会因此而受累,可临到头了,我却产生了怀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让我看看。”君楚禾走上前来,蹲下身来将四指搭上了他的手腕,过了良久,他才道,“辗玉,王爷再不能长时间的奔波了,要静养才行。”

他没有说他的伤有多重,毒有多重,但他的只言片语,已让我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治疗,夏侯商只怕是支撑不下去了。

落日霞道:“不如去我们部落吧,我们族人抬着他,会让他不受一点颠簸。”她眼里满是真诚,“玉,你别担心。”

她对夏侯商原来全没有半点好感的,却也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她始终是一个坦白真诚的人,从没变过。

我心底略好受了一些,点了点头,却听君楚禾有些犹豫地道:“辗玉,如果你相信为父,更一个地方,恐怕比草石部族更近,更适合王爷。”

落日霞奇道:“君帅,你不相信我?”

我想起了夏侯商身上中的毒,想起他中毒之根源,不由向君楚禾望了过去,却见他有些尴尬地避过我的视线,我低声道:“父亲,你说的,是不是子归?”

这是他所接受的西夷封地,也是君家将祸至的根源,如同君楚禾一般,是我不愿意看到,不愿意听到的地名,可我从君楚禾的眼里看见了真正的悔意,也知道,去了那里,也许终会明白,他当年所做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辗玉,那里,离这里不远,而且,有王爷现如今需要的东西……我被西夷人所伤,功力也损了大半了,小三,小三他也是如此,你不用担心。”

他眼神望于我,有一些恳切,也有一些哀求。

小四悄悄地挤过来附耳道:“小三自己点了身上几个重穴。”

我不由一怔,他明白我潜在的担忧,宁愿以自身为人质,让我们去子归,如若不是他有所计较,便因为夏侯商的伤已然极重,到了非治不可的时候了。

夜色降临,草原的风便变得阴冷起来,伴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让整个山谷忽地阴风阵阵,我知道众人皆已极为疲惫,西夷兵虽退下,但难免不会另生枝节,便点头道:“好,我们便去子归。”

落日霞想劝,被豪格拉住了。

草石部落的人便挑选了四名轻伤的,用极快的速度采树条制成担架,将夏侯商移于担架之上,他们可以用极平稳的步伐抬人,脚下即使高低不平,便担架上的人也会平稳得如睡于床上一样。

到处理乌木齐之时,我却有些为难,按照我的想法,干脆在此了结他便算了,可君楚禾却阻止了我:“西夷局势未明,他如果死了,到便宜了其它人,另一股力量如果没有他制衡,对中原的威胁,恐怕会……”

我瞧清楚了他眼眉之间的隐忧,不用问,我也知道,另一股力量是什么,那是一个和乌木同样疯狂的人。

他终于明白,她已回不到以前。

“没错,乌木齐现在在西夷将士之中名声大跌,要回复名声,只怕要花些时日,他便不可能一人独大,让西夷内部有些事忙,到可以让西疆百姓修生养息一段时间。”小七也劝道。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个人真让我极端厌恶,杀意的生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的时候真想不顾大局,一刀将他结束。

可我终还是听从了君楚禾的建议,留下了他的姓名,带领余下的部众,向子归绿洲而去。

子归绿洲,是一个在西夷版图之上并不出名的地方,不是因君家将重地,也不属于西域客商来往必经之路,只不过是半沙漠的草原的一个方圆不到十里的小镇而已。

它四周无山岭相护,因地处干旱,所长树木皆矮小枯黄,远远望过去,不过是一片黄地之中隐隐丢弃的绿叶而已。

可走到近处,却听见了绿洲历练传来潺潺的流水之声,一大片黄色的胡杨密集成林,灰褐色的树体竟如这沙漠之中的岩石一般任风吹如枉,也自屹立不动。

待走动这片绿洲近处,那流水之声更响,引得我们这些人心底痒痒的,我们准备的食水虽是充足,但个个都有十天半月没有洗澡了,但闻到这水声,便觉仿佛已至了中原江南水乡一般。

离绿洲一里远之处,君楚禾让我们停了脚步,道:“虽预先知会过洲里的人,但如不另加信号,他们还是会派人来探。”

204、圣者

小七偏偏不信邪,驾马疾驰,刚驰过半里,沙土之中便升起了木桩,林中更有利箭射出,马中数箭,倒地不起,他便从马上飞身而起,沙土之中更是出现了连弩机关,四面八方朝他射来,看其阵型,却是专用来对付武林高手的七转玲珑阵?

小七自是知道此阵的,可此阵没有破解之法,如不想被困,只有后退脱身而出,所以,他几个腾跃,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八骏因夏侯商的昏迷不醒,人人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之处,超影便道:“七校尉,功夫退步了?”

眼看两人就要对上,君楚禾忙从怀里拿出一个铜哨,吹了起来,那哨声极尖利,却隐有节奏,如此,才将二人的对话打断了。

哨声一起,沙面上的箭弩,拦马索便有隐在了沙下,沙面上一平如洗,仿佛刚才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一般,有人至胡杨林中纵马而出,来到我们面前,见了君楚禾才吐了口气道:“领主,你回来就好了。”

那人一身麻布短衣,肌肤晒得黝黑发亮,眼眶深邃,却是沙漠之中原住民的常见形象,他眼内隐有忧色,望了我们身后一眼,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心中一突,莫非这子归绿洲里面也发生了事,让我们一场奔走却是成空?

我们这些人可再经不起再来一场战斗了。

君楚禾看清了我的担心,忙道:“没事的。”回过头向那原住民道:“克商,圣者又惹事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有些无可奈何,“两日之前,有勃勃克丝的门人潜入,被我们发现了,将她困于斗转星移阵中,此消息却不知怎么的被圣者知道了,他就来看热闹,却被那女人说动了,想要放了她,我们自是阻止,您也知道,圣者武功高强……”

“勃勃克丝?她们来的倒是挺快的,决不能让她们再走脱。”君楚禾脸上又是无可奈何,又是愤怒,道,“快,我们快去。”

我很少见他如此焦急的神态,心想他不是这个洲的领主吗?依他的性子,必是将所有一切控制于手中,他的手下也定是忠诚之极的,可为何洲中出现了一个他也不能控制的人?

君楚禾转身对我道:“辗玉,我们和八骏七星先走。”

看来,他自己竟然对付不了这圣者,要借助我们的力量了,想这圣者既然被命名“圣者”,应是大智慧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放走波波克丝门人这样的凶犯?

我见君楚禾激怒交加,只得听从了他的建议,带了八骏七星跟着他往绿洲而去,其他人等自有子归其它人照顾。

那克商竟是急得不得了,一招手,便有人牵来几匹快马,让我们都上了快马,边驰马飞奔,边向君楚禾汇报,道:“也不知云先生能支持多久,这名勃勃克丝门人说的话极具煽动性,圣者好几次都被她说动,云先生依照您的吩咐,嘴巴都说干了,才阻止了他。”

克商在马上几乎用叫喊之声向君楚禾汇报,君楚禾听了,又在马屁股上挥了一鞭,那马便向前冲了几步,将我们抛在了后头,我忙也挥鞭赶了上去,奇道:“父亲,那云先生是什么人?武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