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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73)

作者: 白鹭下时 阅读记录

其实她也不是为的姮姮要做太子良娣而伤心。

她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一件一直以来、也许被她刻意遗忘了的事。

她的闷罐儿,并不只是她的夫君,更是朝廷的太子,大魏未来的皇帝。

但她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夫君,会听她唱歌、会帮她喂鸡割草、会虽然面上很不耐烦却一样同意了她的种种无理取闹……

她从前并没有觉得他与在村中时有什么不一样,直到方才姮姮接旨,才明白了过来。

他不属于她,他会有很多的女人,从前的那些日子,也再也回不去……

她就那么怔怔立着,欲哭不哭的,像没有魂的偶人,了无生气,又像块易碎的琉璃,娇弱可怜。薛鸣有些被吓到,焦急地摇她:“樱樱,你说话啊。”

她回过神,却还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怏怏不语。薛崇只觉好笑:“你不知道么,薛姮,一直是太子的未婚妻人选。”

“本以为你回来之后,陛下会让你去做这太子妃。没想到……”

他冷眼睇她一眼,笑了一声,嘲讽之意十足:“看来,陛下是舍不得苛待县主,想给县主找个比太子更尊贵的乘龙快婿呢。”

“兄长这是何意?”薛鸣疑惑地道。

只待来年元月初一太子就当登基,四海之内,除圣人自己,无有比太子更尊贵者。兄长他,何出此言呢?

薛崇却讳莫如深:“等着瞧吧。”

他神色阴郁,看向正房的方向——方才,定国公已领了薛姮进去,想必是有些话要嘱咐。

这一谈话就谈到了深夜。定国公难得地对这个便宜女儿表现出了久违的父爱,对她嘱咐了一通要以家族为重、为皇家开枝散叶、不可拈酸吃醋云云的话,又留她在院中用了晚饭,直至亥时才放她回去。

薛姮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嗒焉自丧,心如寒灰。

便是上回册妃父亲也没和她嘱咐这么多,想来那一次,家里应当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笃定了那道诏书不会成真,却都瞒着她……

而这次,她又怎么去见樱樱呢?她多喜欢她的夫君啊。到头来,自己身为好友,却要抢了她的夫君,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回到聆水小筑,房中已然点了灯,橘黄的微光在窗纸上熠熠如炬火明。

薛姮怀揣着心事进入门中,屋中窗下案前,已然坐了抹人影,她面色微白,嗫嚅着唇喃喃两声:“兄长。”

那案前坐着的正是薛崇,随手翻阅着一本刺绣纹样图本,头也未抬:“去吧。”

薛姮肩胛微微一颤,朱唇已血色尽失。

她什么也未说,安静地彷如青铜连枝灯上静谧燃烧的火烛一般,垂着头进入了浴室。

香焚兰麝,烛透绛纱。约莫两刻钟后,房中的侍女已经悉数退了出去,只余帐子上被烛光映出的交叠人影。

帷帐里,薛姮柔荑撑着他肩,坐于他身,腰肢努力地抛高又坠下,额上香汗微渍,打湿鬓角。

薛崇今日格外的沉默,手掌扶着她一侧柔若无骨的温软,静静感受着那一池秋水被他堵住,流溢不得。

“接到了赐婚圣旨,你今日倒是高兴。”他道,语音听不出喜怒。

这话答不答都很危险。薛姮又一次想起了那红着眼眶的少女,心里愧疚更浓。她满怀凄郁地摇头:“我没有。”

她本就占了岑樱的人生,不该再占有她所爱的人。况且,她也配不上……

曾经她也期盼着能靠成婚摆脱这场噩梦,但若是以伤害无辜之人为代价,便是她的罪过了……

“没有?”他突然拧住一端水腻的圆滚,不顾薛姮突如其来的震颤,恶作剧地一拧,“吃得这样热情,还说没有。”

“薛姮,你真是贱,哪怕他不喜欢你,也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是么?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可以离开薛家?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别忘了,是薛家把你养到这么大!”

他也不给她反驳之机,径直将人狠狠地掼至了榻上,沉腰重入。薛姮吃痛地闷哼一声,汗湿脸颊狼狈地摔至玉簟上,一阵麻疼。

身后重重挞伐更似凌虐,她哭着往前躲着,一边求他:“没有……真的没有……”

“我没有高兴,也没有说谎,我不嫁了,我不想嫁去东宫,哥哥你帮我……哥哥……”

她哭得实在可怜,似垂死的小兽,糯糯软语,惹人怜惜。

这几声“哥哥”将薛崇唤得骨酥心软,他深吸一气,退出来,将似条滑溜溜的鱼的人儿翻过来,微微吁着气以手抚着她的脸:“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眼,不放过她任何细微情绪。

薛姮凄婉摇头,眼泪如玉珠纷纷:“这不是我该有的东西。该嫁给太子的是县主,不是我,这是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