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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30)

作者: 白鹭下时 阅读记录

薛鸣却是震住,他问兄长:“阿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将军不是十六年前就死了吗?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知道兄长职务使然,问出的每一句必然有其原因:“难不成,您认为他就是死了十六年的谢将军?长平侯?”

薛崇瞄了一眼弟弟,他似被这句猜测震得神游天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岑治。

与自己的醉心权势不同,景烁性子单纯,渴望投身戎旅建功立业,最为崇拜的就是那人。薛崇于是道:“没什么,只是看他相貌似乎和长平侯有些相像罢了。”

“怎会!”薛鸣脱口道。

记忆之中的青年将军是何等的神采秀发,即使还活着,也当是名正当壮年的虎将,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失意落魄、瘸了一条腿的教书先生。

“走吧。”

薛崇不欲与弟弟多解释,径直走了出去。

牢门哐当一声重又合上,岑治颓然倚墙滑下,面如死灰。

地牢之外,薛鸣并未在意方才之事,只是追问:“兄长还是觉得那少女是元懿公主的女儿么?”

“十有八九是了。”薛崇道。

若方才那人不是与岑樱同时出现,他也难想到这一层,毕竟,那人当年与裴氏是好友,这背后,多半有什么隐情。

“十六年了……”薛崇喃喃。

母亲已死了十六年,就连那贱人的女儿也已十六岁,他却仍是不能放下这仇恨。

当年,公主还不是元懿思公主,今上也还不是今上,还是秦王,先皇嫡长子废太子嬴佑发动政变,试图篡位。

事后,先皇与今上诛杀太子门客,洛阳血流成河,这其中,就包括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出身河东裴氏的大理寺卿裴以琛。

原本这些皇家之事是与他们薛家毫无关系的,但陛下为了保全胞妹,命父亲休妻以迎公主过门,认了公主肚子里的孽种为女,以至母亲自尽。

杀母之仇,又焉能不恨。

“可,可若那岑氏女真是公主之女,阿姮岂不是……”薛鸣喃喃说道。

若岑樱才是公主血脉,那他们薛家,就是欺君之罪。陛下更可能因此而迁怒阿姮。

到底做了十六年的兄妹,薛鸣有些不忍。

“我们也替他找回了公主之女不是。”薛崇挑眉。

他明白弟弟在担心什么:“陛下毕竟疼爱了薛姮十六年,未必就那么绝情。”

何况,当年公主可是在宫中产女的,陛下真要追究也不是他们首责。

“也是。”薛鸣松了口气。

薛崇又说:“你先笼络住那少女。她与嬴衍关系匪浅,日后总是有大用处的。”

此番实是意外之喜。他派出去的那些个暗卫并不知元懿公主的相貌,也就没禀报岑樱一事,只言嬴衍为了掩盖身份在清溪村里成了家,有了妻子。

甫一得知此事他是不信的,嬴衍从来冷心寡欲,连洛阳城里的贵女都看不上,又怎会喜欢一个见识简陋的村妇。

但见了岑氏女的容貌,他便知道这并非不可能。如此一来,昨夜嬴衍下的那道捉捕岑家的命令,便更像是为了保护那女人不落在他们手里而特意说的。

如今,他在乎之人落到了他们手里,又很有可能是他薛家的千金,岂非天助。

*

从地牢里出来,二人又去了岑樱如今暂住的听澜小榭。

薛氏兄弟将他们三人分开关着,另开辟了间院子让岑樱居住,衣锦食玉,还派了人专来服侍她,却就是不许她与父亲见面。

岑樱已得知了二人的身份,又担心阿父,有心问个清楚,但二人却一直未露面。今日,才是她见到薛崇的第一面。

她有些慌。面对薛鸣还好,薛崇深沉峻冷,目光若虎狼一般锐利,被他像审犯人一样打量着,便有些喘不过气。

“是很像。”

片刻后,薛崇淡淡声开口:“既如此,就先带回京里,由父亲和陛下裁夺吧。”

他说完即离去了。岑樱一口气还未落下,又被他这后一句吓得惊慌难安,急急追问薛鸣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要带她去京城、还要他父亲和皇帝裁夺了?

薛鸣瞄了她一眼,许是有了阿兄作对比,她倒是没有那日溪水边初见时的避他如避猛兽了。唇角弯了弯,道:“樱樱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并不是穷苦的教书先生家的女儿,而是我定国公府的千金?”

岑樱“啊”了一声,当场愣住了,连他唤她樱樱也忘了计较。她急道:“你,你们说我是我就是啊。我有哥哥有父亲,怎么会是你们家的……”

“还有,你们把我父亲怎么了?”

她实是担心父亲的安危,连害怕也忘了急声追问着。薛鸣却道:“那你母亲呢?这么多年,你父亲可有跟你们提过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