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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117)

作者: 白鹭下时 阅读记录

“樱樱是朕的女儿,她有什么错你要当众打她。”

谢云因冷哼:“和自己的兄长勾结,不要脸。”

“云娘!”皇帝语声发冷,目中已有了些许寒意。

谢云因亦变了脸色。她跪伏下去,敛容道:

“陛下,正因为樱樱是您的女儿,您才不能让她和太子在一起。”

“十六年前您就错过一次,如今阿姊已死,您不能一错再错了。”

皇帝脸色阴沉,未发一言。

印玺监那边很快有了结果,这一枚玺印的确是太后的私玺,只有右上角空出的一角与当年工匠雕刻时留存的图案不同。却是因为嘉和四年时为稚子的永安公主不甚将玉玺摔碎一角,以金补之。如此细节也能对上,皇帝不得不相信了谢云因的话。

他颁下旨意,认永安县主为皇家养女,搬入紫微城。又纳了谢云因为昭仪,宫人云香为美人。

紫微城中,苏后只对谢云因的到来微微惊讶,对于岑樱成为皇家养女之事,则乐见其成。

毕竟大典在即,她不希望岑樱的出现给苏望烟的皇后之位造成什么影响,成了兄妹,至少二人明面上不能再有什么牵扯。

太子的登基与大婚典礼都在筹备之中,宫中尚衣局日夜赶制帝后礼服,除内库所储之外,洛阳城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金丝银线红纱红绸都被采买一空。加之年节将近,京中开始弥漫开喜庆的节日气息。

十一月初,薛鸣送岑樱乘车前往紫微城。

他很舍不得这个相处日久的妹妹,沿途都在絮絮叨叨地嘱咐她进了宫要担心,岑樱抱着他送她的那只猫儿,看着他张合不停的嘴,忽地轻轻叹了口气。

“二哥不是在宫里当差吗?可以常来看我的。”她道。

自来到洛阳这半年,她就好似浮萍一般,没有根,也没有家,连唯一的亲人也不能相见,薛鸣的出现的确让她感觉到了兄长的温暖。

他对她无微不至,连府中的厨娘都特意替她找了凉州籍贯的,平日职务虽忙一得了空就会来看她。有时候她也会想,若他不是薛家人,真是她的兄长就好了……

薛鸣的脸色变得严肃:“宫禁之间规矩甚严,我在门下省当差,也少有机会进入后宫。”

“只要有心总会见面的。”她说,又托他照顾薛姮,“我走之后,二哥可要替我多照顾姮姮。别让你母亲和妹妹欺负她。”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关。

宫中频频有好事传来。先是仪鸾殿的云美人有喜,紧接着在上阳宫中伴驾的谢昭仪也有了孕,大臣都在私下议论着,圣人宝刀不老,太子上位后怕是要添几个兄弟了。

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件不好的事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太子太傅、尚书令苏钦的女儿苏家十三女病了。

这位未来的中宫皇后一病不起,沉疴日重,眼瞅着也赶不上在登基之日与太子大婚。

苏娘子这病病得不是时候,仙居殿中,苏后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期间太子也曾去看望过一次,吩咐苏望烟安心养病即可,等她病好了再择吉日成婚。苏家人感激不尽。

皇后未立,册妃之事也只得一并延后。

宣成十五年的最后一月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之中过去。年三十,除夕,皇帝莅临含元殿,大宴文武百官,夜间,又在仙居殿举行了家宴。

既是家宴,宴请的不过是宫中嫔妃与皇子公主,因嘉王、瑞王及崔贵妃都尚在监|禁之中,陛下新纳的谢昭仪也因养胎未来,苏后嫌没有人气儿,又叫来了岑樱这个新封的“养女”。

嬴衍在忙明日登基之事,一直到了宫宴开始才姗姗来迟,向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与苏后告罪:“儿因琐事耽搁了,还请阿耶与母亲降罪。”

烛火氤氲映着他犹沾着雪粒子的俊朗眉目,显得那张总是如覆冰霜的脸温润些许。

岑樱已有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他变得越来越忙,腊日傩仪,冬至祭祀,原以为入宫之后两人还能多见两面,不想今日,才是那日上阳宫一别后的第一面。

烹龙庖凤,倒玉倾金。皇家的宴席之精美自是无可挑剔,但岑樱却毫无胃口。

不同于她和阿爹在家过年时总是说说笑笑,皇室的除夕宴冷清至极,气氛压抑得如同密云将雨。

不断有皇子公主上前向皇帝皇后敬酒,说着吉祥话讨赏钱,岑樱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却又想起去年的除夕。

那时她才捡回闷罐儿不久,除夕之夜,为着他的伤,阿爹杀了她养了五年的小花让她炖汤给他补身子。他虚弱地喝完,对她说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能给我碗水吗?”

而在此之前,不管她问他什么他都一言不发闭眼装晕,心防很重的样子。她悄悄在心里给他取了个“闷罐儿”的外号,后来和阿爹抱怨叫他听见,也就一直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