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花店(89)

癌症？

他记得之前半仙儿说自己是肺上的小毛病，难道是......

他有些不敢细想。

见路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对方身边喊了一声：“路皆......”

“这是不是神棍儿的儿子？”还没等他说话, 路皆就先一步指着电视上的人，“是不是？”

“只能说是有点像, 那天我们也没有完全记住他们的长相，”裴易清语气中带着些宽慰，“而且就算是他们，现在舆论发酵得很快, 有时候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就是新闻扩大了细节，我们不能全信。”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显然路皆没怎么听进去，直到新闻播到下一个, 他才缓缓坐在椅子上。裴易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轻声说：“别担心，等吃完饭我们去半仙儿家里去看看，好不好？”

他的语气和哄小孩儿没有区别，但路皆只是点点头, “好。”

见状裴易清叹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出去买饭的小薇就回来了，她拿着大包小包有些敏锐地感受到芫荽微小的气氛变化，她把饭盒放在桌上，“你们要的馄饨。”

“谢谢，”裴易清朝她笑笑，把其中一份拿出来打开盖子随后掰开一次性竹筷，递给旁边的路皆，“来。”

而路皆看了他一眼，显然已经回神，“又不是小朋友，我自己能行。”

“行，小朋友，”裴易清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眼角笑出弧度，“慢慢吃吧。”

两份馄饨都打开了盖子，整个前台都是食物的香味。这个馄饨果然和裴易清说的一样皮薄馅儿多，路皆饿了一上午的胃终于苏醒了，夹起一个就准备往嘴里送。

旁边的裴易清像是就等着这个时候，搬着椅子连忙往远点的地方跑。

“有病吧你。”路皆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声。

裴易清也笑笑，“我怕你偷袭我。”

刚刚还有些沉闷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这个馄饨虽然汁儿多但是完全没有裴易清说的那么夸张，路皆三两下就吃完了整盒，收拾完垃圾之后坐在椅子上处理之前没完成的工作。

而裴易清则对好最后一点账本，看了眼时间对刚从后院出来的小薇说：

“小薇啊......”

“好了我知道了，”小薇拿着水盆十分核善地看着他，“老板又要出门是吧？”

“是的......”裴易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敲了敲桌子。

“好的，”小薇皮笑肉不笑，“早去早回。”

再三承诺了涨工资之后，裴易清拿着车钥匙和路皆离开了芫荽，离开之前他们还在门口喂了一会儿猫。

之前裴易清在网上查了会儿，说经常给猫咪吃饭不太好，于是他在网上买了好几袋专用的猫粮，加在一起够那些流浪猫吃上好一阵。

“改天我再买个猫砂，它们吃喝拉撒全在这儿了，”裴易清说，“然后这就成了个野生猫舍。”

“要放就放芫荽门口，”路皆冷不丁地说，“不然我睡哪儿，你家吗？”

说完他顿了顿，看向旁边的裴易清，而对方正巧也看着自己，紧接着笑着说：“可以啊。”

路皆吸了一口气，嗤笑出声：“睡你家沙发？”

“都行啊，我觉得我们家沙发挺舒服的，”裴易清边说还边反驳，“我有时候太忙都会直接睡在上面呢。”

路皆显然不想和他多说，径直走到路边的车面前，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裴易清还站在门口笑着看向他。

“快点。”他催促了一声。

裴易清点点头，“来了。”

所谓是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半仙儿住的那一片错综复杂，但经过裴易清不知道多少次生之后，他总算熟了这么一次，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那个熟悉的胡同里。

落叶卷起了地上的灰尘，裴易清和路皆相继下车，他们原本以为半仙儿应该不会在家，结果还没走进去，隔老远裴易清就看见了坐在正中央侧过身子晒太阳的半仙儿。

几天没见，也许是天气变化让人少穿了几件衣服，半仙儿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点。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搁在最上面的那条腿抖上抖下像是踩着一个隐形缝纫机，小芝麻在他腿上睡觉竟然还无知无觉。

他旁边还摆着一个椅子，上面放着杯泡了茶叶的杯子，裴易清觉得现在就差一个老式收音机，不然就完全是他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任谁看都觉得这不像是个病人的样子，路皆也有些疑惑，还没走进去就提前喊道：“神棍儿？”

半仙儿回过头时裴易清还是叹了口气，虽然远看和平时没多大差别，但近看还是能发现明显的病态。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起身，“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