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笨蛋回收中心。”利维坦哼了一声，“我对把一群笨蛋放到一起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惊天大蠢事可不感兴趣。”
他得寸进尺地晃了晃尾巴，“要让我照顾这些笨蛋的话，你得给我报酬才可以。”
缇娜摸了摸口袋,递给他一个铜币。
利维坦：“……是那个笨蛋少爷只值一个铜币的意思吗？”
“是你差不多得了的意思。”缇娜把一个铜币按在恶魔的额头上，戳了戳他的脑袋,“每次都嚷嚷什么‘代价’啊、‘报酬’啊之类的，最后不还都是免费帮我的。”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利维坦眯起眼睛,接住铜币后半真半假地扬起下巴,“你当心一点,让你放松警惕也是恶魔的本事，说不定我在盘算着什么，你根本付不出的代价。”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缇娜敷衍地摆了摆手，“我要睡觉了。”
她伸了个懒腰，利维坦哼了一声，轻巧地从桌上跳下去，以防万一还是变成神官的姿态打开了房门。
然后和门口正抬起手打算敲门的安洁莉娜四目相对。
利维坦：“……”
安洁莉娜神情呆滞，下意识目光晃动往后看了一眼，缇娜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状况，正背对着他们打算往被窝里钻，打着哈欠说了一句：“帮我关好门……”
她一回头，房间里多了一个沉默的人。
缇娜：“他是来问明天的早饭……”
利维坦：“我是来问炼金大师的情况……”
安洁莉娜：“……”
缇娜绝望地闭上眼睛，口供对不上显得更可疑了啊！
“那个，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安洁莉娜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小盒子，眼神疯狂晃动，“而且、而且神官也是可以结婚的，所以您不必这么紧张，我、我能理解，真的……”
她说着说着，慢吞吞地红了脸，不过这么晚了还在对方房间里，果然、果然神官……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神官的脸，心想今天白天在那三位熟客嘴里听见的爱情故事果然是真的。
利维坦看了眼她手里的小盒子，反客为主微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安洁莉娜来找缇娜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安洁莉娜举起手里的小盒子，“这个，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安神的香料，想要送一些给缇娜小姐。”
“放在床边，晚上会睡得格外好的。”
“啊，那就多谢了。”缇娜又从床上爬下来，利维坦制止了她的动作，接过盒子，大概看了一眼，确认了里面的东西以后，才把它放在了缇娜的床头。
他微笑着把她按回被窝里，温柔地替她拉好被子，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
缇娜身体僵硬，眼神瞥向门口又挪到利维坦脸上，用口型说：“干嘛！”
利维坦挑了挑眉毛，也用同样的气声回应：“看着。”
门口的安洁莉娜果然站不住了，她通红着脸飞快告别：“那个，祝您好梦，我、我先回房间了！”
她脚步飞快消失在了门口，利维坦这才懒洋洋地直起身体，躲过缇娜的弹额头攻击。
他懒洋洋地理了理身上的神官袍：“你看，这样她就走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吧！”缇娜抖了抖眉毛，“她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啊！”
“误会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吧。”利维坦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其他人想象的故事说不定早就更加夸张了，而且……”
他故意露出笑脸，“她误会的也不是你和我的关系，而是‘厨娘’和‘神官’的关系吧。”
“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缇娜一瞬间仿佛被他说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暖的被窝降低了她的智商，她有些迷糊地问：“啊，是这样吗？”
“当然。”利维坦微笑着回答。
缇娜慢慢闭上眼睛：“好吧，那我睡觉了，记得关门。”
她嘀咕了一句，“不过安洁莉娜这么晚了来找我只是为了给我送香料吗？还蛮好闻的……”
利维坦懒洋洋地扫了一眼那份香料：“大概也是借口吧。”
“实际上应该是因为，你今天还没跟她说晚安……”
缇娜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理由，你以为她和你一样吗？”
利维坦哼笑一声：“笨蛋，可别小看独自来到陌生地方的少女，对能依靠的同性的依赖心。”
“睡吧，晚安。”
缇娜迷迷糊糊地回答：“晚安。”
利维坦在她的床前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轻轻叫了一声：“缇娜？”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利维坦嗤笑一声，“毫无防备的小鬼。”
他摇了摇头，得意洋洋地转身从这里离开，动作温柔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