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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7)+番外

作者: 来风至 阅读记录

闻言怀枝吐吐舌头,从浮白身上跳下来,给关不渡请了个安。

关不渡微微带笑:“查到了么?”

“查到了。”怀枝自袖中掏出一卷纸,递给关不渡,“十年前,洞庭和光派的掌门叫霍元洲,那一年夏,洞庭上游正值水患,有一日霍元洲沿湖打鱼,恰巧救下了一个少年。”

浮白心中咯噔一声,回头看了眼塌上的青年,心中惊疑不定。

怀枝每说一句,那人脸色便白上一分。偏偏怀枝毫无察觉,继续道:“这个少年就是鹤归,道门唯一传承归元派的亲传弟子,他没死。”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关不渡缓步走向床边,看见青年在发抖。

“怀枝说的也许并非事情的全部。”关不渡轻声道,“你觉得呢?”

他轻轻将青年凌乱的发拨到耳后,随后扯下了遮眼的乌色纱后,又给青年解了穴。

“十年前,道门的归元派和儒门的木华派相继被灭门,其惨烈程度如今还有人当做饭后谈资,怎么会有活下来的人?”

朝霞之下,关不渡的双瞳犹如神迹——左眼灰蓝,右眼深棕。被这双眼盯着,青年下意识转头避开,却又被关不渡捉着下巴拽了回来。

关不渡的力道不算温柔,声音却几近蛊惑:“要不还是你自己来说。”

“你是鹤归吗?”

第4章 道门何在

回春,意如其名——“大地已回春,生意遍万物。"枯竭的内力与真气互相调和,能使没有武功之人也能与人一战。

可春意褪去后,只剩严冬。鹤归现今觉得自己遍体生寒,经脉俱断之痛又循着记忆找上门来,四肢软绵的同时,额上已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旁边有人见鹤归状态不对,出声关切:“你没事吧?”

鹤归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似是从梦魇中挣扎出来,垂眸摇了摇头。

不该如此鲁莽的,鹤归淡淡地想。

原本以为,关不渡昨日和南古镇之人交手后会无暇顾及他,他便可以趁着夜色找朱弗谈一谈,可谁曾想,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还似乎暴露了身份。

沧澜——他是知晓一二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真有,沧澜的人估计也能找到破墙的办法。娄怀枝是右护法,擅长追踪;温浮白是左护法,擅长隐匿。他们二人常年行走江湖,名声颇大,反而是作为楼主的关不渡要低调一些。

然而能作为楼主,多半是手腕不俗的。

是故那夜关不渡擒住他的下颚,问他是否是鹤归时,他差一点就点头了。

他想不起来自家师门与关不渡有何渊源,归元派灭门时,关不渡恐怕不过十岁,十岁的孩童,能知道什么?

鹤归只迷茫了一阵,随后冷冷地从嘴中吐出两个字:“不是。”

关不渡却笑了:“撒谎之人善用问句回答问句,看来你不是了。”他站起身,“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鹤归是谁。”

鹤归是谁?

十年前,江湖还不如今日凋敝,那时战乱虽不停歇,江湖之中却人才辈出,鹤归就是其中最出挑的一个。

只是往事如烟如尘,又何必再将它扬起。

鹤归否认得毫无底气,他不相信以关不渡的聪慧会识不破谎言,可这个年轻的楼主笑过后便不再追问,只是又问了一个与之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喜欢吃桂花糯米糕么?”

时间轮转,鹤归低头看着自己桌前的桂花糯米糕,一时无言。

宴会还未开始,座位早已坐满了人。关不渡最为特殊,轮椅就占据了一大方,被朱弗安排在了靠门处。他今日又换了件衣物,黑色云丝袍,袖口与领口镶着金边,以至于遮目的白纱看起来分外显眼。

在众人眼中,关不渡又恢复成那个看不见人、走不动道的废物楼主。

要不是昨晚的记忆太鲜明,鹤归差点就信了。

浮白不在,怀枝正一颗一颗往关不渡嘴里喂含桃。他空闲下来的手却不干正事,捏着柄空白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得扇着风。

坐在鹤归身边的是来自佛门天悲阁的星落风,一眼瞧见关不渡的样子,顿时鄙夷道:“不成体统。”

鹤归收回视线,上下看了眼星落风的装扮,道:“阁下是天悲阁的人?”

“是啊,你竟然知道我。”星落风沾沾自喜,顺势举起一杯酒,“我们天悲阁礼佛,修的是清寡之道,不似他们沧澜,亦正亦邪。”

鹤归又问:“我记得佛门分妖佛与正佛,妖佛带发修行,正佛闭寺清修。敢问天悲阁属哪派?”

星落风支支吾吾。

他当然不能说天悲阁属妖佛一派——那妖佛门派弟子,皆依附在皇权之下,干的是朝廷走狗的勾当,为江湖人所不耻。可若是他说自己属正佛,那他头顶上乌黑的长发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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