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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119)

作者: Rigel 阅读记录

裴恭望着榻上肆意轻笑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方岑熙,你难道就不像个疯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岑熙丝毫不收敛笑意:“我想干什么?我说了,你就会信么?”

裴恭微微滞住。

是了,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不信方岑熙的话了。

可他却还是不长记性,明知方岑熙软硬不吃,却还要一次又一次地问。

他心里还总还当方岑熙是从前那个,不卑不亢坦诚待他的……心上人。

两个人僵持不下,屋中陷入了无限的沉静。

只剩下裴恭的鼻息,带着和当初那块墨方相似的熟悉味道,缓缓往方岑熙耳边灌。

方岑熙便又使劲避了避。

这是裴恭在香海拥他的气息,是在五村里蜷缩过一整晚的温度,是他熟悉又贪恋的怀抱。

温热的鼻息流过方岑熙的脸颊唇角,最终又四散而开。

方岑熙随即按下心头的那丝悸动,回眸冷声朝裴恭道:“既然不信,你又何必再多费口舌问我?”

“三爷,何必总是这么快就犯蠢?咱们各有各的路,各吃各的苦。”他的唇色冷得发白,却仍旧对裴恭神色淡淡,“你便是这般将我按在床上逞了强,又能如何?”

裴恭早就看惯了方岑熙的冷脸。

何况这房子几乎能与梁国公府的柴房媲美,两个人僵持在榻上,裴恭也早已经冷透了。

他只是听着方岑熙的冷言冷语,一时顾念不上侵体的寒意。

字字句句落在裴恭手背上,像是有意识的游丝,如同缓缓流淌下来的暖流。

裴恭早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

可这一下又一下随着言语的气息冲在他手上,方让他不至于彻底麻木。

在这间冰窖似的房子里,游丝一般的气息就好似钩子,牢牢扯住了裴恭的手,让他没法轻易松开。

裴恭心里的火气,一下触底反弹,彻底被激出来。

他后知后觉,终于被气笑了。

“谁说我将你按在床上,就不能如何?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旁的,要你轻易给不起的。”

“方寺正既然有的是能耐,什么都不怕,那就把欠我的一次偿干净才好。”

方岑熙瞳孔一张。

饶是他早已想过数次眼下这场景,深知他的反抗几近于无。

可此时此刻,他却依然深感诧异。

他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努力在裴恭手里想要挣脱束缚:“裴恭,你是不是疯了?”

“你……”

裴恭却已经不容他再多说一个字,俯首重重地咬住他唇瓣。

长久的憋闷,大概终于在此刻得以倾泻,化成了一团烧不尽的火。

裴恭与人耳鬓厮磨,得了一时的淋漓酣畅。

满室的旖旎漾过月光,门窗都闭紧了,床前的帐子却好似被拂过似的不停轻晃。

那处不是风动,似是心动。

方岑熙身纤力薄,只能由着裴恭造次。

他被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才得了一瞬空隙,便忙不迭出声去骂:“裴恭,你……”

“嘶……”话音还未出口,一声倒吸的凉气彻底淹没过所有声响。

裴恭埋在他肩窝里,不轻不重地咬一口下去。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隐忍已久的质问,又像是带着无数委屈惆怅:“十三司到底能给你什么,是我不能替你拿回来的?”

裴恭替宣府卫外路三万大军问过,替裴家冤死的二哥问过,也替良心问过。

如今,终于轮到替自己问一问。

“方岑熙,你为什么要骗我?”

方岑熙忍着疼勾起嘴角:“三爷就只有这点程度?”

“欠你的未免也太好还了。”

“以后我们就当彻彻底底的仇人,我会把你赶出保第。”

“你别想留在这。”

裴恭掐住方岑熙腕子的手随之一紧。

方岑熙早就知道等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可至少还能跟裴恭放开胆子肆意妄为一场。

也许,这不算什么坏事。

至少日后还能多出一些值得眷顾的回忆。

方岑熙的笑意越蕴越深,挣扎的手便也随即卸力。

不料裴恭却是不假思索,一把拥住他,扯着他翻滚下床。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人沉沉落在地上,饶是落床时撞过那硬邦邦的脚踏,裴恭还下意识垫在方岑熙身下。

一声巨响轰然而至。

还不及更多思索,本就不大暖和的厢房彻底塌下大半,被冬夜寒风彻底灌满。

木梁横倒在床榻上,瓦砾像雨点似的往他们身上坠。

只差一丝半刻,方岑熙大概又会命丧在这床榻之上。

周家院旁的老榆树莫名倒塌,压垮了周家的堂屋和半间厢房。

方岑熙面无表情地望着垮塌的废墟,下意识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