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晓(35)

他把解药收好，向女人道谢。

此时是小年，任务在身，便就地庆祝。一群人在野外吃饭，大家嘻嘻哈哈，好不热闹。这片地方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大沙漠，此刻日落西边，温度已经开始下降，大家围着篝火，吃肉喝酒。

西伍手里握着烈酒，抬头看着什么，目光深邃。女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标志着和平安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低头亲吻了颈间的吊坠。耳畔是欢快的笑声和话语声。

“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他在心里告诉她。

“西伍手艺不错啊！来来来，小雅也是，快点过来吃饭！”同伴招呼着，他笑了笑，把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这是他们都愿意看到的吧。”

眼前依然是四颗流星继续依次划过，刚刚发生的一切在现实依旧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沅逍突然就想起一句话，历史书上划过的寥寥几笔，也许就是别人的一生。像自己，不知为什么会就这样经历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就算已经有过这种经历，她回到这里的时候依旧有些恍惚。她还是维持着抓着稚翥的手的姿势。

稚翥伸手覆在她的手上，“你刚刚有一瞬间，眼睛失神了。”

“对，我刚刚……”她一下子感觉好累，连说话都需要花上很多力量。

稚翥见状，便牵着她的手想带她回去，不料舒意拉住了他，西伍看她，她抬头看着天上毫无止迹的流星，呼吸平缓均匀，像是不想动，又像是呆住了。

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需要说的。稚翥牵着她，陪她一起看这场灿烂浩大的流星雨。

其实在这个地区想看见流星是比较困难的，舒意也专门蹲过几次，无一不无获而返，因为没有专业的观星设备，有流星雨的时候，夜空的可见度并不高，时常是云层密布，月亮都被遮的严严实实，遑论流星这种一闪而过的景色。

此刻眼前便是数不尽的流星，是奢望了许久而无缘亲眼看见的浪漫。在这个美丽的夜空下，她想起了秦昕，想起了秦松，想起了许氏夫妇，想起了沅逍和西伍，他们和眼前的流星一样，可观又美好，却无法靠近，不像身边人。

她握着稚翥的手慢慢变的更紧，她突然就很想靠在身边人，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他的怀里有些温暖，有些可靠，还有些让人留恋。

她感觉牵着她的手逐渐向上，引着她让她靠的更舒服，又搂住了她的肩膀。

流星划过夜空，在所有看见它的人心中留下璀璨的光亮。

等到流星渐少，他们回了宿舍。到了门口就看见摆的整整齐齐的鞋子，她脑子不受控的就想起沅逍最后满心欢喜摆好的鞋子。

“舒意！”舒意还在愣神，一个声音喊醒了她。是隔壁的女生——郭坛。

“咦？”郭坛看着稚翥的方向：“这是你男朋友吗？”

舒意猛的看向稚翥的方向，他拎着舒意的东西，正在换鞋子。不是说别人看不见他吗？

此刻又不能表露出太多诧异，否则他说不定会被轰出去。

“啊？啊啊是啊。”舒意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关系形容他俩，只能顺着郭坛回答道。却不见稚翥嘴角微微翘起。

“好帅啊哈哈，”郭坛盯着稚翥，舒意看着怪别扭的，挡住她的视线：“郭坛，找我什么事呀？”

“哦哦对！”郭坛仿佛才想起正事：“这是我们辅导员给我们的资料，你刚刚不在，我先替你收着。”把手中的资料袋交给舒意，就回去了。

送走郭坛，舒意转身进门，换鞋子。

“怎么突然，他们都能看见你了？”舒意道。

稚翥对此事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刚化形的时候——无论是蝶形还是人形，别人都看不到我。”他思考“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他想起什么似的，舒意换完鞋子，抬头看他。刚刚郭坛大概是没注意到他一头长发，现在舒意觉得他的头发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看到舒意看着自己，他也意识到头发的问题，以往别人看不见也就没关系，现在得稍微修改一下，舒意只见他的头发忽的往回缩。

“你刚刚失神的那一刹那，我身上的凝力——也就是你对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增加了许多。”

“啊？”在自己魂穿的时候，突然增加了对稚翥的注意力？难道喜欢会增加凝力？舒意的脑子拐了个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然而她面上没什么表示，她本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只是有时候想起某个时候很想某件事情不做肯定会后悔就去做了而已。

稚翥倒了一杯水给她，温度刚好入口，她捧着杯子，开始讲这次的所见所闻。

稚翥听得很认真，但是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舒意依旧在自己的情绪里，说的很入神，并没有注意到说到沅逍死的那一段，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