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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721)

这两日,更是不停行军,还连着两场战斗。再加上七宝岭的山路如此难行,儿郎们一路打通下来,都已是人困马乏。再继续赶路的话,只怕不到龙台,儿郎们便累死了。”

孟沅说的是涕泪横流,一副为部曲着想的模样。

可实际上,是他自己累了!

孟凯脸色缓和许多,沉声道:“七郎,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可现在却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龙台镇就在眼前,绕过前面的塔子山,就可以看见龙台镇了!那里有充足的粮食,可以让大家饱食一顿,然后好好休息……我保证,等到了龙台镇后,大家可以休息半天,然后咱们南下,攻打昌元。相信和蛮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孟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叫上孟游,点齐六百人马,趁着夜色继续赶路。

而孟凯则在山口稍事休整,准备继续出发……其实,孟凯也很累,累得快要死了!

但他知道,这就是一口气的事情。

如果在这里彻底休整,只怕所有人都会随之放松下来,再想把这口气提起来,可就难了……

……

塔子山,重峦叠嶂,岩石峭立。

夜色之中,塔子山就好像一头匍匐在平原上的一头巨兽,守卫着龙台镇的北面。

杨守文依稀记得,这塔子山似乎就是后世毗卢洞所在。

但如今,毗卢洞还未开凿,所以显得格外荒凉。盛夏时节的塔子山,颇为凉爽。带着暑气的风,穿过塔子山后,把暑气几乎消磨殆尽,只剩下一丝丝怡人的凉爽。

杨守文登上了塔子山的一块山石,鸟瞰山脚下那条蜿蜒的小径。

这小径,一边是陡峭的山坡,山坡下便是滚滚流淌的涪水;一边则是巍峨高耸的塔子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

“从这里继续南行,要拐过一个山湾,就可以看到龙台镇。

咱们只要守住那个山湾,便可以拦住孟凯。那里地势高,孟凯想要强攻,绝非易事。”

孟浣蹲在杨守文的身旁,看着山下。

那双眼睛,眸光格外深邃,透着一丝丝的冷意。

就在这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鹰唳。大玉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杨守文的手臂上。

“来了!”

杨守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轻声道。

说话间,他一摆手,示意苏摩儿过来,“传我命令,未得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妄动。

待会儿,见到焰火出现,给我推动滚木,迫使他们下马步行。”

“喏!”

苏摩儿立刻转身离去,而杨守文则抬起手,大玉便展翅腾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真是神鸟。”

孟浣看着大玉在夜空中变成了一个黑点,不禁发出感慨。

“你飞乌蛮不也擅长驯鹰吗?”

“不是飞乌蛮擅长,而是我母亲一族擅长。”

“哦?”

“我母亲原本是飞乌蛮大祭司的女儿,自飞乌蛮落脚在私镕山,族中的鹰隼便是由我阿舅负责驯养……孟凯娶我阿娘,就是为了那驯鹰的秘术。阿娘当然不愿意给他,于是他就对阿娘各种虐待,后来还毒死了我阿娘……可即便如此,他也未能得到那驯鹰秘术。”

“既然如此,飞乌蛮的鹰隼,如何得来?”

孟浣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那些灰隼,不过是半成品罢了,若是我阿娘驯养的灰隼,先生的那只神鸟虽然神骏,一比一绝无对手,一对二可能占居上风,但一对三……神鸟也休想要活命。

阿娘死后,孟凯就把心思动到了我的头上。

我为了保护小十二,于是把秘术交给了孟凯……不过,那最为关键的一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然,现在小十二也已经知道了,这对他将来领导部落会有好处。”

“你倒是一个好兄长。”

孟浣站起来,看了杨守文一眼。

他个头没有杨守文高,以至于说话时,需要扬起脑袋才行。

他的笑容里,流露出一抹温暖,轻声道:“那是自然,小十二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来了!”

杨守文打断了孟浣,从随身的挎兜里,取出一支爆竹。

而这时候,沿着蜿蜒的山路,一队人马拖拖拉拉,有气无力的行来。

“慢着!”

杨守文正要点燃爆竹,却被孟浣阻拦。

“这是孟凯的前锋军,好像是孟沅的部众……看样子,孟凯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

“那怎么办?”

孟浣微微一笑,轻声道:“放他们过去。”

“哦?”

“先生放心,我了解那孟沅。

此人生性凉薄,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孟凯的那些儿子当中,我最佩服的是孟渊……孟渊活着的时候,我不敢轻举妄动。幸亏他现在死了,否则孟凯岂能中计?”

居然还有这档子事情吗?

杨守文有些吃惊。

他从孟浣口中得知,那日幼娘刺杀的两个飞乌蛮人,其中一个就是孟渊。

说实话,他对孟渊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现在听孟浣这么说,他倒是暗自庆幸不已。

孟浣的手段,他已经见识到了!

毒士,一个妥妥的毒士……或许他还做不到算无遗策,但是那手段之毒辣,非同一般。这样一个智谋之士,却对孟渊忌惮无比,足以说明,孟渊的非同小可……

多亏了幼娘杀了他!

杀的好,杀的妙……若不然,不晓得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先生只管放孟沅过去就是,我可以保证,一旦这边出事,那孟沅一定会弃孟凯而去。

而且看他们这模样,怕已经快到了极限。

等他们过去后,一俟这边战事打响,这些乌合之众的最后一口气,也将会被泄掉。

我们,只等着孟凯就好!”

孟浣说的是格外自信,也让杨守文改变了注意。

于是,他收起了爆竹,任凭那些前锋军从山路上通过,而后拐过了山湾,离开塔子山。

夜空中,出现了几只灰隼,在空中翱翔。

杨守文眉头浅蹙,露出担忧之色。

可就在这时候,却见身旁的孟浣取出一支银色的哨子,放在唇边吹响,发出了尖锐的鹰唳声。

灰隼在空中盘旋数周后,便调头离开。

孟浣晃了晃手里的银哨,轻声道:“那驯鹰的最后一步,就是这哨子上面。

孟凯驯养的灰隼,其实都是为我而驯养。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只要我一吹哨子,灰隼便会听从我的指令。”

杨守文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他大体上可以猜出这其中的玄妙,哨子估计是有特殊的设计,包括吹哨的方法,也需要经过训练才行。别看孟浣说的很轻松,但想要做到这一点,也要费些功夫才可以。

突然间,杨守文为孟凯而可怜起来。

辛辛苦苦驯养的鹰隼,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孟渊没有怀疑过你吗?”

“当然怀疑过。”

“那你怎么蒙骗过他的呢?”

孟浣笑了,压低声音道:“先生,你道那孟渊,真就对孟凯死心塌地不成?

孟凯那蠢货,孟渊怎可能服气?我告诉他说,我对孟凯藏了一手,但是我可以把这一手教给他。当然,我教给他的方法是错误的,表面上那些鹰隼会听从他的指挥,可是只要我吹奏哨子,鹰隼便会倒戈相向……若非如此,我和小十二早就死了。”

这,妥妥的一场家庭伦理大戏!

杨守文有些替孟凯难过。

养了这么多的儿子,结果一个个的全都是另有算计,就连他最看重的孟渊,也是如此。

当老子当到这份上,已经不能用失败两个字来形容。

孟凯的人生,绝对就是一张茶几,那上面摆满了杯具……可怜!哪怕杨守文是孟凯的敌人,也不禁对他生出了些许怜惜之情。这一大家子,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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