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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178)

以前,杨承烈对杨守文的关心,是一种内敛的,含蓄的,从不会表达出来的关心。

可是在这一刻,杨守文才知道,老爹有多爱他。

他也抱住了杨承烈,鼻子发酸,声音发颤,“爹,孩儿也很想你啊。”

这话一出口,杨承烈不管有多少不满,都化为乌有。他抱着杨守文,竟忍不住放声大哭。

院门外,青奴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

只是没等他看清楚,宋氏就揪着她的衣领往外走。

“阿娘!”

“让你阿爹和你大兄单独待一会儿。”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了杨承烈的哭声。

杨青奴好奇看着宋氏,轻声道:“阿娘,爹爹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哭?是不是大兄又惹他生气了?”

宋氏却笑着摇摇头,轻声道:“你阿爹不是生气,他这是高兴的。”

积在杨家上空达半年之久的阴霾,都没了!

阳光明媚,柔风送爽。山上,那漫山遍野的桃杏争辉,更让这青山增添了一丝妩媚。

……

当晚,杨家一片欢声笑语。

杨氏专门跑去村里,隔了二十斤牛肉回来。

大唐律,牛是不能够被屠宰食用的。不过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想吃牛肉,总能想到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大家心知肚明,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好。

反正是在家里,更不会有人去报官。

杨家内外,全都是杨承烈从昌平带来的人,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打小报告。再说了,就算你打了小报告又能怎样?荥阳,是郑家的荥阳。就算是官府也要给郑家面子。杨承烈虽然不是郑家人,可他却是郑灵芝的妻兄,谁又会为了那二十斤牛肉平白得罪河南校尉?这无关人性,而是一种人尽皆知的常理。

除了牛肉,还有鸡肉和猪羊。

杨氏也是使出了全身解数,做得一桌丰盛酒菜。

那杨茉莉坐在门廊上,一手拎着一根烤羊腿,正大快朵颐,吃的是满嘴都流油。

呵呵,阿郎回来就是好!

他一边吃一边傻笑,这么长时间以来,今天这一顿,无疑是让杨茉莉最开心的一顿。

杨守文则坐在酒席上,可身边却热闹的紧。

四只狗围在他身边,肩膀上还站着大玉,那只猴子也被洗的干干净净,蹲在桌上。

一会儿把骨头丢给狗,一会儿扯下一条牛柳递给大玉。

猴子则抓着浆果,吃的津津有味。

幸好,在杨守文身边还坐着青奴,她看着大兄真的心疼,这一晚上都在喂那几个畜生。

不过,杨青奴却笑靥如花,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万贯家财

屋外,传来青奴快乐的笑声。

鹰唳、犬吠、马嘶汇聚在一起,让这个沉静多日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生气勃勃。

宋平在外面,陪着杨瑞、青奴和杨茉莉以及宋三郎两个孩儿玩耍。

吉达则要照顾大玉和悟空四个,因为它们彼此还很陌生,经常会发生冲突。

杨氏抱着一月,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毕竟不是杨守文那种半吊子的水平,杨氏曾把杨守文和幼娘带大,自然很清楚怎么哄孩子。一月在杨氏怀里很乖,早早就睡了。杨氏一边哄着她,一边和宋氏与宋三郎的妻子说说笑笑,也让这庭院里变得笑声不断,显得是那么温馨和自在。

宋三郎则带着宋安,蹲在马厩外指指点点,点评金子和斧头。

杨承烈吃了一口醒酒汤,看着杨守文道:“这么说来,你准备收养一月吗?”

“嗯!”

杨守文没有吃酒,只要了一碗白水。

他有些懒散的坐在那里,轻声道:“幼娘没有找回来,婶娘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让一月陪着她,也能让她找个寄托。再说了,我总不成再丢弃一月一次。她父母都不在了,而且已经被抛弃了一次,再抛弃的话,就太可怜了。”

“是啊,的确可怜。”

杨承烈点点头,轻声道:“既然你已经有决断了,便以你所言。

不过,幼娘的事情,可有线索吗?我来这边打听了一下,却少有人知道那劳什子岁寒三君。你舅父在洛阳也会使力,但以目前形势来看,岁寒三君非常神秘。”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杨承烈苦笑点头道:“真没有!”

他换了个姿势,以便让自己坐的能更舒服一些。

“你舅父是河南校尉,人脉颇广。

但我问他的时候,他却是一脸茫然……兕子,岁寒三君绝不是简单的江湖客。我也拜托卢昂打探他们的下落了,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他的回信。慕容玄崱说,岁寒三君中的竹郎君在巴州?这倒是一个线索,我可以设法托人去打探。”

“陈子昂吗?”

杨承烈看了杨守文一眼,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伯玉,但是……你能接受管虎出身小鸾台,又为何不能接受伯玉呢?”

杨守文轻声道:“那不一样。

管叔父虽在小鸾台效力,可是心胸坦荡。他隐瞒你,又不是故意为之,不过是上名差遣。其实仔细想想,这些年来,管叔父并没有做过对你我不利的事情,对不对?”

对管虎,杨承烈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杨守文说的没错。

只是那小鸾台……杨承烈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那时候,他刚成为奉宸卫,在掖庭偶然机会下,见到了她。那时候的她,年方十二岁,被宫中的太监责骂,楚楚可怜,好像一只被吓破了胆子的小狸猫一样。

杨承烈当时年少气盛,便出面求情。

那个太监叫什么来着?对了,高延福……

再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却摇身一变,变成了才人。

时间过去太久了,杨承烈的记忆甚至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在他娶郑熙雯为妻的那天晚上,她出现了。那时候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而且被圣人看重。她说是来向他道贺,同时也是感谢他当初仗义出手,为她求情。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杨承烈带着妻子去了均州,而她……

据说,她如今被称作内舍人,是圣人身边的近臣,更执掌着小鸾台。

“父亲?”

“啊?”

“我再和你说话呢。”

杨承烈闻听,顿时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直娘贼,我和兕子说话,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这么多年,想来她已经记不得有我这么个人。

想到这里,他揉了揉脸。

“晚上有些吃多了酒,所以脑子不是特别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家里现在情况如何?”

杨守文没有问他为什么走神,而是重启话题。

杨承烈苦笑道:“这荥阳,终究不是昌平可比,每日用度极高,所以家里情况不是很好。”

“哦?”

“来之前,我把昌平的那几匹马都卖了,也算是小有积蓄。

可是你阿娘要酿酒,先是打造了那一套器具。你也知道,你阿娘虽然在其他事情上不是太清楚,但是这商事却颇有天赋。她说你那套器具,不能放在一处打造,于是我只好找人分别在荥阳、荥泽、成皋、管城和巩县几个地方分别制作,然后拿回来组装。

之后,你阿娘让人买来了大量的汜水春,还让人定制了两千多个酒坛子。

这样一来,花销甚大……咱们带来的钱两几乎快用尽了,如今家里也就剩下两百贯左右。这两百贯除了日常用度,还要包括一些额外的开销,以及这宅院的租金。

虽然你舅父不肯要,但是却不能不给……关键是,那些酒,至少要到九月才可出窖。你没有回来之前,我也再想着该怎么弄点钱来,否则我担心会撑不到九月。”

杨守文点点头,沉吟了一下,便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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