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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75)

从黄劭那边传来消息,刘备已经同意了曹操的请求。

也由不得他不同意,刘备现在需要名正言顺的执掌徐州,如果没有朝廷的认可,又怎可能坐稳这个位子?偏偏他是个草根出身,虽然昔年在卢植门下求学,但最后却是被卢植赶走。更不要说,卢植已经死了五年,根本无法给他帮助。昔年同窗,也得罪的狠了……公孙瓒对他借兵援救徐州,一去不回头的举动非常不满,也就不可能去帮助刘备。再说了,公孙瓒而今自身难保,和袁绍的交锋更是节节败退,如今屯驻易京,哪里会有心情管刘备的事?

可除了公孙瓒之外,刘备现如今,是真的找不出一个,能够为他在朝廷里说话的人。

曹操愿意上表保奏刘备为镇东将军,正合了刘备的心思。

虽然麾下不少人表示反对,可刘备还是决定,出兵征伐袁术……由不得他不出兵!没有正统之名,他占居徐州就不能名正言顺;若得罪了曹操,说不定就会遭受曹操极为凶狠的攻击。

徐州虽大,但真的无法和曹操抗衡。

四月初,刘备送走曹操使者,并承诺会尽快出兵。

中旬,他力排众议,开始集结兵马,整备辎重粮草,出兵之心,彰显无遗。

徐州上下,顿时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徐州别驾陈群在苦劝刘备无果之后,失望的离开下邳,返回颍川老家。

消息传来,刘闯也就明白,他离开朐县的时机,已经成熟。

这一日,刘闯约麋缳来家里做客。

刘勇和管亥,都在为离开朐县做准备,忙得是昏天黑地,也没有在家。

仲夏,艳阳高照。

麋缳出现在刘闯家门口。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薄烟翠柳蝉衣。低垂鬓发,斜插碧玉簪子,花容月貌,恰似出水芙蓉。珍珠一跑进院子,就直奔象龙而去。刘闯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小桌子,还准备了酒菜,看到麋缳,圆嘟嘟的脸上,顿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三娘子今天真漂亮。”

麋缳脸一红,而后俏皮的一翘鼻子,“那是自然……笨熊,今天怎么这么好,居然请我吃酒。”

刘闯搔搔头,憨憨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吃酒。”

“傻样!”

麋缳轻声道了一句,便在院子里坐下。

“三娘子且坐一会儿,我去看着灶上,马上就可以开饭。”

刘闯小跑进了厨房,麋缳则坐在院子里东张西望。

蓦地,她看到了一幕极为尴尬的场面……象龙前蹄搭在珍珠背上,屁股一耸一耸。麋竺先是一愣,旋即俏脸通红,轻声啐了一口,便连忙起身往屋里走。毕竟是个大姑娘,虽然平日里很活泼,可是看到这种场面,又如何能够坐得住?这象龙,还真是一匹无品的色马。

刘家的房舍,一如汉代礼制所规定,一堂二舍,极为标准。

麋缳并不是第一次来刘家,可这一次,她却意外发现,在正堂中间,不知何时摆放了两副灵牌。

灵位前燃着香,还有一些供品。

麋缳不禁有些好奇,于是走上前,仔细查看。

正位上的灵牌,写着先父刘公陶之位。

旁边一副相对较低矮的灵牌上,则写着:母刘门司马氏之位。

麋缳愣住了!这分明是刘闯父母的灵牌。

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刘闯从未谈过他的父母,而刘闯的家中,也从没有摆放过他父母灵位。

刘公陶,刘陶!

这应该是笨熊父亲的名字;旁边那个司马氏,是笨熊的母亲。

麋缳贝齿轻轻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从一旁供桌上拿起两柱香点燃,分别在刘陶和司马氏两人灵位前插好,而后恭恭敬敬的行礼。

“三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刘闯端着饭菜出来,却发现麋缳不在院子里,于是便进屋寻找。

麋缳转过身,轻声道:“笨熊,他们是谁?”

刘闯,沉默了!

半晌后,他轻声道:“是我父母。”

“可是,我从前问你时,你从未说过……”

“我……”刘闯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第一卷 徐州乱 第035章 麋缳夜奔

庭院中,树叶沙沙响。

从朐山吹来的风,带着一丝海水的气息,从朐县上空拂过,令人感到格外凉爽。

暮夏时节,正是最炎热的时候。不过那风中的凉意,让人感觉非常舒爽。里闾民舍的屋顶白茅随风摇曳,汇聚在一起,犹如白色波浪。远远看过去,很漂亮,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

麋缳眼泪汪汪,伸手摸着刘闯的头发。

“笨熊,你好可怜。”

听完刘闯讲完自己的故事,麋缳不禁为之动容。

只是她的这个动作,实在是让刘闯感觉不太舒服……怎么有一种宠物的感觉,真是不太自在。

不过,没等他做出反应,麋缳的脸色,突然变了。

“笨熊,你是不是要走了?”

“啊?”

麋缳眼中,闪动泪光。

好像无意识的把蝉衣飘带在手指上缠绕,她抬起头,看着刘闯,“笨熊,你现在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肯定要回去归宗认祖。那岂不是说,你要离开朐县,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麋缳娇憨刁蛮,但并不愚蠢。

刘闯顿时沉默了!

片刻后,他用力点点头,突然一把握住麋缳的小手,“三娘子,你跟我一起走吧。”

麋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好像天边晚霞。

她用力从刘闯手中抽出柔荑,有些生气道:“笨熊,你这话说的忒无礼了。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你走?朐县是我的家,我家里还有兄长……怎能不明不白的和你走。

哼,你不是司马相如,我也不是卓文君。

若真那样做,我以后又如何见人……笨熊,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弄不好会惹来事端。”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刘闯笨嘴笨舌,看着麋缳轻声说道。

麋缳垂下螓首,半晌后怯生生道:“笨熊,我也不想你走,可是……你和我大兄说一下吧,以你而今的出身,大兄一定不会反对,到时候我就有借口和你一起。”

和麋竺商量?

刘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结果。

麋竺而今一头扎在刘备的身上,在他看来,已坐拥徐州的刘备,又怎是刘闯可以相提并论?哪怕刘闯出身颍川刘氏,可别忘了,麋竺是商人,他更看重的,恐怕还是眼前的这份利益。

刘闯脸色阴晴不定,“可是你大兄,能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

麋缳抬起了头,一脸疑惑之色,“我虽然没听过你父亲的名字,但以你之言,必然是一代名士。我大兄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名士,若知道你是颍川刘氏子弟,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能反对?”

“可是……”

麋缳顿时变了脸,好像一头凶狠的小老虎,挥舞着拳头,“笨熊,你想反悔?”

“我哪有……”

“那你吞吞吐吐的不爽快!”麋缳喜欢刘闯,两人更是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如果刘闯没有开这个头,麋缳还能矜持一些。可既然已经表明了心迹,当然不会再遮遮掩掩的去隐藏。

“我不管,你去和大兄商量,否则的话……哼哼,小心我打你。”

眼看着平日里温良贤淑的麋缳,又变身家暴女的倾向,刘闯哪里还敢拒绝,连忙点头答应。

可答应之后,心里又一阵发苦。

该如何才能让麋竺点头呢?

天将黑时,麋缳离开了刘家。

心里满怀忐忑,惊喜,期盼,麋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反正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

刘闯的身世突然明朗,让麋缳有些吃惊。

她喜欢刘闯,但也因为这样,所以时常感到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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