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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735)

最初,阎行凭借他强悍的个人武力,以及木乘谷复杂的地形,大败马休。

若非马岱拼死相救,说不得马休便要被阎行斩于马下……之后,马超强攻木乘谷不得,只好暂时休战。

论武力,阎行和马超在伯仲之间。

阎行本来颇为自得,认为自己击败了马超,能够坚持下去。

谁料想没过多久,便传来夏侯兰攻占瓦亭,把曹军阻于瓦亭以东的消息。而陇西方面,韦端也是焦头烂额。他倒是派出兵马想要救援韩遂,可惜在大夏遭遇西凉军阻拦。西凉军主将,便是之前扬威于河湟的赵云赵子龙。双方在大夏城外一场苦战,韦端所部不但是大败而走,更丢失了大夏、河关数城。也就是说,西凉军已成功进驻陇西,韦端无奈之下,只好命其长子韦康屯兵安故,希望能够阻拦西凉军的进击。不过,西凉军在占领大夏之后,便再无动作。

阎行知道,这并非西凉军没有余力攻击,而是在等待机会。

韦端现在是自顾不暇,凉州豪强对于他让出瓦亭,同意曹操西进凉州的决定非常不满,正对他大加指责。

可以说,韦端现在是犯了众怒。

连一向支持韦端的天水四大姓都改变了态度,足以证明他大势已去。

这种情况下,木乘谷还能坚守多久?龙耆城又能坚持多久?

卢水胡联军在河湟谷地可谓是连连告捷,老羌小王芒中被杀,柯最更被河湟联军打得狼狈不堪。

而屯驻在西海的汉军大军,在振武将军黄忠的率领下长驱直入,已攻占盐池。

其大军兵锋,已直指老羌王帐。柯最还能支持多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丈人死守龙耆城,若是连柯最也败了的话,可就真的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任何的挽回余地。

那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

阎行想到这些,不免心中更加惆怅。

想我一身武艺,勇力过人,在凉州算得翘楚。

何以马超可以顺风顺水,而今人言锦马超,哪个不交口称赞?就连自家部曲,也对马超敬佩不已。

端起酒碗,阎行一饮而尽。

可这酒入愁肠愁更愁,他这心思,也随之变得更加纷杂……

“将军!”

“什么事!”

“辕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敦煌周烈,说是和将军乃旧识,特来拜访,有要事相商。”

周烈?

阎行听到这名字,不由得心头一动!

第四卷 冀州风云动 第353章 凉州之变

周烈,凉州敦煌人,素有才名,举孝廉,着有《义例》一书。

阎行早年间未娶韩遂之女的时候,与周烈结识,两人关系颇为密切。后阎行娶了韩遂之女,而周烈却看不起韩遂的为人,故而便有了芥蒂。自那以后,周烈再也没有和阎行有过来往。建安四年,周烈妻子病故,可是因家贫无法操办丧事。阎行听说后,派人送去钱两资助,却被周六拒之门外。阎行也因此而恼怒不已,既然周烈不领情,他索性不去理睬周烈。

这一晃,便四载光阴。

而今阎行是穷途末路,周烈却突然来访,不免让阎行感到疑惑。

不过,阎行很快就猜出一些端倪……周烈是敦煌人,而敦煌属马超所治,莫非周烈是奉了马超差遣?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有了打算。

故友既然前来,阎行是不会失了礼数。

于是,他起身迎出大帐,来到辕门外,就见一黑袍男子,牵着一匹马,正孤零零站在那里。

男子的年纪,看上去有四十上下,两鬓有斑白之色。

可阎行却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三十三四……

“宝坚兄,别来无恙。”

阎行虽然对周烈当年的固执非常恼怒,可是看周烈而今的样子,却不禁心生凄然。

周烈才华不差,可惜出身于寒门。虽举了孝廉,更着有《义例》,但是对他的生活却没有太过实质性的改变。生活依旧贫寒艰苦,据说他妻子生病的时候,甚至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可这个人却极为执拗,性情更如他的名字一样。刚烈无比。

当时有酒泉大豪张就想要招揽周烈,可那张就的声名太差,以至于三次邀请,周烈都不肯前去。最后惹得张就颜面无存,对周烈更心生怨念。百般打压。周烈,却不曾向张就低头。

这,是一个傲骨峥嵘的奇男子!

周烈清癯的面庞,透出一抹笑容,“彦明,可还好吗?”

“兄长说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可像是好吗?”

阎行说罢,上前两步和周烈用力的拥抱了一下,而后侧身请周烈入营。

两人来到大帐之中坐下,阎行命人送来酒食。

“兄长,这许多年不见。以为你我再也无法相聚。

今日兄长前来,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先饮为敬,请兄长满饮一杯。”

周烈看了阎行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阎行果然是聪明人,看样子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也罢,既然当初向军师讨要了这差事。总要尽力完成才是。更不要说,周烈内心之中,也希望能够解救阎行,让他跳出火坑。

两人吃了几杯酒,周烈放下铜爵。

“彦明,我之来意,想必你已经清楚。”

阎行心里一咯噔,旋即做出一副轻松姿态,“兄长你素来骄傲,何以会去投奔马孟起那杂种羌?

我那丈人。或许声名不好,但始终都是凉州名士。

说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我那丈人如此反感,甚至仇视……你看不上我丈人也就罢了。又何必去投效马超呢?马超此人虽勇,却是个暴躁凶残之徒,我实不明白兄长为何要为他效力。”

“谁说我为马超效力?”

“啊?”

周烈傲然一笑,“周宝坚虽不才,但也不至于瞎了眼。

马超,一莽夫耳,有霸王之勇,却无雄主之姿。我效力着,乃我大汉朝廷,是当今大汉皇叔。”

阎行脱口而出,“有区别吗?”

周烈笑道:“如何没有区别?

马超勇冠三军,能驰骋于疆场,却无安定天下的才能;而皇叔才智卓绝,当初马超西进天山,便是皇叔背后支持。那时候,我也不太明白刘皇叔为何要马超入西域……可随着西域商路打通,我便明白了皇叔用意。彦明不知,今凉州豪强无不对西域商路垂涎三尺,也因此而对刘皇叔生出亲近之心。不费一兵一卒取天山六国,更为如今入主凉州而打好基础……

此庙算之能,又岂是马超可以相提并论?

休看马超而今为西凉之主,实则刘皇叔早已把西凉掌控手中。

酒泉太守苏则已投效皇叔,对皇叔颇有推崇,而西凉名士更无不对皇叔倾心……这次刘皇叔出兵河湟,更是卢水十六胡归化。马超在西凉的根基,被刘皇叔于举手投足间分化。不需多久,凉州必为皇叔之基业。我今为皇叔效力,又有何不可?莫说是我,便是马超那等骄傲之人,也早已归心于皇叔……况且金城一战结束,马超必往幽州,西凉便彻底归于皇叔。”

周烈说到这里,便饮了一口酒水。

而阎行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中更感到无比惊骇。

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天山六国的妙用,而今听周烈这么一说,他也不禁对刘闯的手段震惊。

“兄长……”

他喉咙发干,嘴巴有些发涩。

周烈道:“至于韩遂,非我挑拨你翁婿关系。

此人只能同甘苦,却不得共富贵。他私心甚重,算计太深……当年他和马腾随北宫伯玉李文候起事,结果没多久便害死北宫伯玉和李文候;投效朝廷,为耿鄙刺史看重。到头来却挑动军中闹事,令耿鄙丧命;他又推举王国,从而得金城之地,为凉州一方诸侯。可结果呢?王国同样是不明不白的死掉……更不要说,那马腾马寿成,与韩遂八拜之交,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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