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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60)

呵呵,大刘你别担心,大熊这伤势看上去严重,其实并无大碍。

也亏得他身体底子好,内腑虽受到震荡,但实际上并无大碍。将养一下吧,不会有事情的。”

刘勇哼了一声,“最好没事,否则我就算跑去下邳,也要杀了那个贼子。”

一句话,杀意盎然。

哪怕是管亥这等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人物,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叔父,这件事我自己来。”

刘闯咬牙道:“那贼子性情卑劣,我又岂能饶他?”

“嗯,大丈夫正当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家既然欺负到头上了,就万不可再退让。”

刘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点头称赞。

张先生摇头苦笑,“你们三个杀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了,待会儿给大熊包裹一下伤口就是,我就不耽搁了……听说今晚不少人受伤,估计是休息不得。我再去别家看看,有什么事情,就让张林找我。反正我基本上就待在附近,不难寻找。”

这年月,医生地位不低。

哪怕刘勇这等桀骜的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张先生出门。

见张先生走了,刘勇复又准备回屋。哪知道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刘闯大声叫嚷。

“亥叔,你这是要作死吗?”

刘勇连忙进屋,就见管亥拿着一块黑布,正准备包裹伤口。刘闯却拉着他,似乎不肯让他裹住伤口,弄的管亥也不知所以然,一脸糊涂之色。

“孟彦,你做什么?”

“这块布根本没有消毒,怎能这么裹在伤口上?”

“消毒?”

刘勇愕然,有些不太明白。

刘闯道:“这布匹看似干净,实际上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肉眼无法看到。若这么直接裹在伤口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感染伤口,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必须消毒才成。”

“这个……”

管亥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他领过兵,打过仗,见识比刘勇高明许多。

以前在黄巾军时,他曾亲眼看到许多伤兵明明伤口处理得当,可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亡。有人说,那是瘟疫……管亥也不太清楚。听刘闯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些死去的伤兵,很可能就是被刘闯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感染‘,最终才丢掉了性命吧。

心里不由得感到好奇,管亥忙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张林不是在烧水吗,把这布匹扔进去煮一下,基本上就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还有,最好是用白色布匹。这样伤口迸裂,就可以马上觉察到。若换了深颜色的布匹,反而不易觉察。”

“有道理!”

管亥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隐隐感觉到,刘闯并没有说错。

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他轻声道:“若是当年知道这个方法,说不得就不会死那么多的弟兄……大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办法?”

“我……”刘闯一怔,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手指屋角的那个箱子,轻声道:“我看了那个箱子里的书,所以才会知晓。”

“你动过那个箱子?”

刘勇闻听,顿时色变。

刘闯连忙点头,“叔父,莫非我不该动吗?”

“呵呵,怎么会……这箱子里的东西,原本就是你的。不过我以前可没见你动过。”

“就是这些日子!”刘闯连忙道:“之前我在沭水河畔被张飞所伤,回来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翻看。”

“原来如此!”

刘勇露出恍然之色,他点点头,走到一个箱子旁边,打开来从里面翻出一匹白布,便抱着出门。

他和张林把白布撕开,丢进开水锅里煮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晾在院子里。

把一切事情做完,张林就告辞离去。

刘勇端着酒食,回到屋中准备让刘闯和管亥填饱肚子,哪知道这两个人已倒在榻上,酣然入梦。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刘勇看着趴在褥子上睡觉的刘闯,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老爷,少爷他终于长大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他还乡归宗认祖,重振老爷门楣……老爷你若在天有灵,还请保佑少有一辈子平安无事。”

喃喃自语罢,刘勇把食盘放在榻上,而后靠着房门,和衣而卧,不多时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天,亮了!

朐县一夜厮杀,令百姓们胆战心惊。

清晨,秦东门大街上的血迹已经被人冲洗一遍,但地面上仍旧残留着一滩滩殷红的血印子,令人触目惊心。

昨晚,究竟是谁赢了?

有胆大的人,提心吊胆走到城门口,看却意外发现,守卫城门口的巡兵已经全部换成了麋府的家丁。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毕竟是熟悉的面容,让人们提在嗓子眼的心,终又放下。

这朐县,还是原来的天!

不过,巡兵怎么都不见了?

难道说,死绝了吗?

“徐州兵欺人太甚,昨天晚上,虽说有他们的功劳,可如果没有咱自家儿郎拼死搏杀,城门早就被贼人占领。可是……我听隔壁的小三说,昨天晚上咱朐县巡兵全部解散,所以才会让麋家的人过来充当。”

“解散了?为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解散,是他们不干了!”

“为什么?”

“昨晚,朱贼曹和刘家的大熊在这里死战,还救了徐州兵的一个将军。可是那将军却恩将仇报,非但不感激大熊,反而在背后偷袭,令大熊身受重伤……方才我去神农堂时,遇到了大刘。看他抓了不少药回去,估计大熊的伤势不轻,连朱贼曹也受了伤。”

“不是吧,朱贼曹那么厉害,居然也受了伤?”

“要说大熊这孩子,人挺不错……以前虽说胆小了些,可是关键时候靠得住。对了,那徐州兵打伤了朱贼曹和大熊,麋二老爷就没有出来讨公道?还有咱们黄县尊,至少该出来说句话才是。总不成朱贼曹和大熊就这么白白被徐州兵打伤,那才是欺负死人嘞。”

“讨个屁的公道……我听说麋二老爷和黄县尊,非但不帮着讨公道,还跑去为那个徐州人求情。他娘的胳膊肘往外拐,亏他们还是咱朐县人。关键时候,连个外来人都比不上……昨晚杀得那么惨烈,就没有看到麋家人出来。我听人说,直到战事快结束,麋家那些人才出现……”

“他娘的,这算什么事,欺负我们朐县人吗?”

“就是……我听人说刘使君仁德宽厚,现在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不得真……他们徐州兵既然这么厉害,就让他们自给自足去。我从今天开始,绝不卖一粒粮食给他们徐州兵。”

“老徐说得好……我也不会买一匹布给徐州兵。”

酒肆中乱哄哄,人们七嘴八舌。

一个青年叹了口气,会账后就悄然离开酒肆,沿着秦东门大街走了一段路,拐进一条小巷后,敲开了巷子里的一个角门。

“陈将军,这一大早跑去哪里?二老爷和三将军在中阁等候,正说要商量事情。”

青年,赫然正是陈到。

他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出去走走罢了。”

说罢,他让那家臣带路,很快来到麋府中阁。

“叔至,这一大早你去了何处?”

张飞坐在榻上,看陈到进来,忙招手与他招呼。

麋芳也站起身来,与陈到寒暄。陈到笑了笑,在榻上坐下,可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叔至,怎么了?”

陈到说:“外面情况,可不太妙啊。”

“怎么,难道还有羽山贼余孽?”

陈到摇了摇头,从面前食案上端起一个陶碗,喝了一口水。

“阙霸被刘闯斩杀,阙黎的尸体,也在城门口发现……我在城外围剿张闿,更亲手将他斩杀。羽山贼三大贼首都已经授首,剩下的也只是一帮子小贼,根本折腾不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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