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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155)

徐州虽好,奈何精兵太少……若是当年丞相手下的飞熊军,此刻想必已经快要抵达萧县,绝不会出现如此散漫现象。可是没办法,这些兵卒,大都是临时征召而来,此前并没有经历战场搏杀,甚至很多人在拿起武器之前还是农民的身份……有汉以来,徐州难出精兵,这与汉代的政策有莫大关系。高祖起于沛县,而沛县就隶属于彭城郡,一直以来受到优渥。

或许,秦末汉初时,彭城多有精兵。

但是在入汉以来,特别是东汉以来,徐州钱粮广盛,是一块富庶之地。

彭城郡本名彭城国,属藩王所有,也是天下巨富之所,故而民众多懒惰,更喜好奢华……

如此一来,彭城兵的战斗力也就可想而知。

再加上曹操之前血洗彭城,使得彭城人口锐减。如今在彭城居住的,有半数以上都是流民,于是更造成了归属感不强,战斗力低下,甚至从来没有训练的情况。这并非短时间能够改善,也不是他魏越能够解决的闻听。可即便如此,在魏越看来,这三千兵马足以击溃山贼。

“将军,喝口水吧。”

一名扈从捧着一个水囊上前。

“今天这天气还真有点古怪,已经九月,怎地还这么热?”

魏越接过水囊,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忍不住低声骂道:“让大家尽量休息,一个时辰后动身。”

“喏!”

魏越坐在树荫下,喝了两口水,吃了两块干粮,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

忽然间,远方传来若隐若无的马蹄声。

他连忙睁开眼睛,举目向远处观望。

只见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正迅速逼近。

魏越心里一动,连忙大声呼喊:“全部起来,全部起来,备战!”

可问题是,兵卒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若不休息还好,这一歇下,再起来时就觉得浑身酸痛无力。

早有扈从牵马而来,魏越拧枪上马。

他纵马在官道上奔行,想要让士兵们能够迅速振奋。

可呼来喊去,就见兵卒们一个个有气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抄起兵器,歪歪斜斜列阵站立,丝毫没有半点精神。

魏越见此,心里就是一咯噔。

他刚要喝骂,蹄声急促,对方人马已经到了跟前。

一员大将,胯下狮子骢,手持强弓,在马上弯弓搭箭,倏地就射出一箭。

那利矢破空,发出刺耳锐啸。

说时迟,那时快,魏越刚要发声提醒,那支利矢已到跟前。一名骑将刚在马上坐稳,就被那倏忽而至的利矢射中面门,翻身在栽落马下。紧跟着,来将纵马疾驰,箭如连珠般飞射而出。

而在他身后,百余骑紧紧跟随,箭如雨下。

站在最前列的彭城兵,被这如疾风暴雨的箭雨攻击,顿时出现混乱。

与此同时,对方也已经到了跟前。

马上大将弃弓擎枪,高声喊喝:“东莱太史慈在此,贼将还不授首!”

声到,马到,枪也到……

两名骑将纵马上前想要阻拦,却被太史慈在马上奇诡的一个扭动,一枪一个,挑落下战马。

魏越一见,顿觉不好。

他跃马拧枪便要上去拦阻,忽听如雷战鼓声响起,从大军身后,突然杀出一支人马。

为首小将,黑盔黑甲,胯下象龙宝马,手持一根沉甸甸的盘龙大棍。只是他这支盘龙棍……在他身后,更有数百名悍卒紧紧跟随。那员小将力大无穷,棍势惊人。在马上竟然毫不吃力的连连发力,所过之处,彭城兵上下人仰马翻,无一人可以阻挡。在远处,更见烟尘滚滚,天晓得还有多少人马正在逼近。

魏越心里一咯噔,也感到一阵慌乱。

他这心神一乱,就见太史慈已经到他跟前,拧枪便刺。

太史慈的鹤舞枪也极为沉重,达六七十斤。但是,如此沉重的大枪在他手中,却丝毫不见吃力,快如闪电。魏越大叫一声,举枪相迎。两杆大枪斗在一处,太史慈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枪法!”

这太史慈本就是使枪的行家,能够被他称赞,可见魏越本领不弱。

也难怪,能够被吕布看重的大将,又岂是易与之辈?

这魏越也是堪堪进入炼神阶段的武将,枪法出众,精妙过人……和太史慈斗了十数个回合,这才渐渐露出不敌的状况。魏越被太史慈拦住,但另一边,萧凌率骑军已经杀入彭城兵阵中。

他和刘闯在中军汇合,并没有合兵一处,而是擦肩而过,继续冲杀。

彭城兵一来匆忙应战,非常慌乱,二来疏于训练,大多数人没有上过战场……在面对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局面,一下子就乱了心神。事实上,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战争的缩影。后世那种千军万马列阵,然后箭矢如雨,口呼’大风,大风‘的震撼场面,其实并不是太多。

这种场面,只是在双方精锐部队决战时,才会出现。

大多数时候的交锋,其实就是看谁能稳住气,谁能稳住阵脚……哪一方先乱,就注定失败的解决。

所以,虽然历史上动辄几十万几百万兵马的交锋,实际真正作战的士兵,也只占了少数。

刘闯兵马,从历阳开始,一路奔波。

至汝阴开始,抵达彭城郡,士兵们虽然不说是身经百战,可是这经验,远非彭城兵可以相比。

彭城兵是千里跋涉而来,刘闯部曲,则是以逸待劳。

在加上魏越被太史慈缠住,根本脱不开身指挥作战,以至于彭城兵只抵抗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溃不成军。

三千兵马,战死者不过二三百人。

可逃逸者却多达千人……剩下的兵马,非伤即俘,已无力继续作战。

魏越几次想要脱身逃走,却被太史慈拦住。

打到了这个时候,魏越已经知道,败局已定,可是又不甘心束手就擒。

刘闯拖棍而行,来到阵前,看着太史慈和魏越交锋。

他暗自称奇,忍不住问道:“子义,这厮何人?”

“便是那彭城魏越。”

太史慈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精神去回答刘闯的提问。

魏越只觉羞怒无比,大吼一声,大枪招数一变,枪枪连环,如疾风暴雨,显然是要和太史慈拼命。

“子义,差不多了,咱们还要收拢兵马赶往彭城。

想来亥叔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得手,莫要再和他啰唆,你若是不动手,那我可就要上了!”

太史慈闻听,哈哈大笑。

大枪随之变招,透出无尽狂野之气。魏越的枪法,如果比作是江水滔滔,那么太史慈这时候的枪法,就如同滔天巨浪。只三五个回合,魏越就抵挡不住,被太史慈杀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二马错蹬的一刹那,太史慈突然枪交左手,探身出去,一把抓住魏越腰间大带。

他猛然丹田发力,在狮子骢上长身而起。

“给我下来。”

魏越一声惊呼,被太史慈生生从马上拎起来,而后摔在地上。

太史慈这一摔,可有门道。

魏越落地之后,全身骨头都好像散开了一样,根本使不出力气。他哼了一声,还想要挣扎。

一旁早就不耐烦的周仓裴绍二人健步上前,一个一脚踩在魏越身上,另一个把他捆起来,而后便拖到刘闯面前。

“魏越?”

“正是某家!”

“听口音,你好像不是中原人氏。”

魏越丝毫不惧,“某家武威姑臧人,狗贼休要多言,今日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便只管来,休要羞辱某家。”

武威,姑臧?

刘闯愣了一下,那不是西凉吗?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魏越言语中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呵呵笑道:“你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

来人,把他给我带上,咱们前往彭城。”

直到此时,魏越才发现,刘闯袭击他的兵马人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太史慈的骑军也就是百十来人,而刘闯手下,也不过千余人而已……至于那滚滚烟尘,是刘闯命人制造出来的假象。他借鉴了三国演义中,张飞在当阳桥头使用的疑兵之计。命人在后方扬起灰尘,乍一看好似千军万马。彭城兵猝不及防之下,也被这景象惊吓,以至于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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