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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60)+番外

“我刚才听人说,你和骆河打架了。”周挽去看他衣服外露出的皮肤,“你有没有受伤?”

“没。”

他说的极为自然又平静。

就像和骆河打架都是平白无故的,并不是为了她。

周挽停顿了下,又仔仔细细看了遍他的脸,确实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陆西骁穿了件黑色外套,身形利落锋利,转身锁门,走下台阶:“吃晚饭没?”

“还没。”

“那一起。”陆西骁淡声,“跟我朋友。”

周挽一愣,但陆西骁已经继续朝外走去,她轻声应了,抻着条腿跟上。

站在家门口,陆西骁又打了辆车。

他一路没说话,似乎还困着,头仰着闭目养神,周挽侧头去看他,随着这个动作,他下颌线条流畅且薄,棱角分明。

也是随着这个动作,周挽看到颈下一条血痕,被衣领挡了大半,看不真切,却又真实存在。

应该是刚才受的伤。

周挽别开眼,这一刻情绪难言。

她已经记不清有人给自己撑腰是什么样的感觉。

记忆中只有一次,还是小学时,她那时脸上婴儿肥未褪,皮肤白眼睛大,每个见了她的人都夸她像洋娃娃。

小学班上有个男生,总是以欺负她来博关注,一次两次周挽都好脾气地没计较,到后来变本加厉,有一回体育课跳远时故意伸脚绊她,害她摔了一跤,腿上直流血。

虽然能明白小朋友不知道这样举动的安全隐患,并不是多恶劣的事,那回却是周挽唯一一次见爸爸发火。

不肯同意男生家长轻易和解,坚持一定要让男同学转班,以后没法再靠近她,欺负她。

周挽就站在爸爸身后,他肩膀宽厚,带来充足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爸爸在,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可生活总是颠沛流离,好像这样才足以证明世事无常、颠荡起伏。

周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习惯自己给自己安全感,自己去面对狂风骤雨,她根本没想过受了伤、受了委屈可以跟别人说。

直到陆西骁用那种不耐烦的、恼火的、冷戾的态度,逼她说出自己的委屈,逼她承认疼。

……

车停在一家大排档前。

店面虽破旧拥挤,但人却很多。

陆西骁一下车,就有人给他打招呼,话说一半看到他身后的周挽,动作一顿,颔了颔首,唤道:“嫂子。”

相较从前那些轻浮的调侃,这一句“嫂子”显然认真许多。

周挽愣了下,也朝人低了低颈:“你叫我名字就好,周挽。”

“是是是,嫂子。”

“……”

陆西骁侧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走进包厢,里头十一二人,都是阳明中学里出了名的那些刺头,估计个个都吃过处分,常年活跃在通报批评中。

周挽本想就近坐在门口,里头一个男生站起来:“嫂子坐里面呗。”

陆西骁垂眸,低声:“坐哪。”

桌子太大,包厢内可走动的空间不大,走到里面还要许多人挪位置,周挽不愿麻烦别人:“这里就好。”

“这里要端菜。”陆西骁说,“里面吧。”

“……”

众人纷纷起身让位,周挽一边小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往里头走,陆西骁就坐在她旁边。

他一坐下,旁边男生就给他倒了杯酒。

陆西骁朝桌上看了眼,没饮料,侧头:“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果汁喝不喝?”

“我都可以的。”

正好服务生进来,陆西骁说:“再来一杯西瓜汁。”

菜陆续都上了,一群人边吃边聊,举着杯子碰个不停,陆西骁也喝了不少,他喝酒入口快,一次半杯。

周挽偏头看他,他脸上依旧清清白白,没一点醉了的迹象。

察觉到她视线,陆西骁侧头,无声地扬了下眉。

周挽摇了摇头:“没事。”

他俯身靠近,凑到她耳边,微凉的酒气打在她耳畔:“我下去结账。”

“嗯。”

陆西骁刚走,周挽手机便响了,陈医生打来的。

她眉心一跳,肯定是奶奶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周挽走到卫生间接起电话:“喂,陈医生。”

“挽挽,你奶奶的检查结果出了。”陈医生说,“我看了下,有些指标因为奶奶年纪大了所以很不稳定,做手术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周挽一愣,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下涌,双手冰凉。

“为什么?”周挽勉强稳定住呼吸和声线,“您上次不是说,奶奶身体基础好,年龄也不算特别大,做手术问题不大。”

陈医生停顿了下,开口似乎很是艰难:“这次的检查有几个新指标,数据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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