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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793)

虽然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图澄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刘辩点头,这事情可就变得复杂了。

就在图澄一犹豫之际,刘辩突然出手了。

不要把刘辩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毕竟当年他随着王越学过剑术,有和董俷颠簸流离多年。身手算不得好,但是非常的灵敏。图澄被刘辩一掌推开,邓展旁边一怔,就在这一分神的时候,童渊弓背而退,狠狠的撞入了邓展的怀里,双肘凶狠的撞在了邓展的胸口上。

邓展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也顾不得手下留情,窄剑嗡的一声响,脚下向后错步,身体却向前一探,利剑穿透童渊的身躯。

与此同时,杨谦扑向了图澄。

而邓展在刺了童渊一剑之后,就摔倒在地上。不过在倒地的一刹那,手中的宝剑脱手飞出,正中刘辩的肩膀。

杨谦惊叫一声,被图澄一拳打倒在地。

“邓展,你疯了!”

“你才疯了!”邓展怒声喝道:“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退路吗?杀了这狗皇帝,到时候我们可以栽赃给那些宗室,或者栽赃给董家的人。了不起,再立一个皇帝。”

“你……”

图澄话到了嘴边,却也不得不承认,邓展说的有道理。

当然,这心思只是那刹那间那么一动,从地上捡起利剑,沉声道:“邓展,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边刘辩捂着肩膀,忍不住大笑道:“好一个忠义之士!”

“闭嘴!”

图澄恼羞成怒,“若在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快把宿卫虎符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要宿卫虎符……秃驴,做梦!”

另一边,邓展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童渊,走过去一把揪起童渊的领子,拖着童渊过去。在地面上,留下一流长长的血印子。邓展的气色很差,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皇上,交出虎符,否则老童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个羊脂玉瓶,轻轻咳嗽道:“这药能止血。如果及时的话,说不定能保住老童的性命。只要你交出宿卫虎符……当然了,你也可以看着老童丧命,那我就把那阉货,当着你的面,一寸一寸的给割了。想一想,他们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如果你眼睁睁的……”

“住口!”

刘辩的面颊抽搐着,瞪着图澄和邓展,眼睛通红。

半晌,他突然叹了口气,“朕把虎符交给你们,放了杨谦和童师!”

邓展嘿嘿的冷笑起来。

“皇上,你是个好人啊……可你,终不是一个好皇帝!”

刘辩并没有理睬邓展,从怀中取出一块黄金虎符,扔给了图澄。图澄拿着那虎符,满意的离去。

邓展则蹲下身子,把童渊翻过来,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了他的伤口上,然后又把瓶子扔给刘辩,“若是你今日能表现的好一些,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只可惜,你太软弱,当不得帝王。”

杨谦捡起了药瓶,为刘辩肩膀上的伤口止血。

“邓展,你不会有好下场!”

“嘿嘿,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吧!”

这时候,图澄匆匆的回来了。

“老邓,都成了……刘祯带着宿卫前往凉王府。不管他们能不能成功,这梁子算是解不开了。一个时辰之后,刘和就会展开行动……我已经通知了赵云,他到时候会领兵控制长安。”

刘辩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云?”

“嘿嘿,皇上……你可是后悔了吗?没错,赵云将军也是我的人。不过他倒不为别的,之所以愿意和我合作,是想要向董俷报仇……怎么,您难道没看到,他的名字也在那血书之中?”

刘辩糊涂了,“报仇?赵将军和董卿有何恩怨?”

邓展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图澄则哈哈大笑,“他们没有仇,可是臣却能给他们制造仇恨啊!”

“制造仇恨?”

“皇上,莫非您忘记吗?夏侯兰将军,和赵云将军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亲如兄弟。”

刘辩手指图澄,“夏侯兰,夏侯兰……难道,夏侯将军是……”

邓展阴恻恻的说:“是被我们所杀!”

第四八五章 长安(四)

贾诩静静的盘坐在囚室中,不过囚室的大门,却是敞开着。

此时的杜邮堡里,已不剩下什么人了。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子死寂的冷清,令人心生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贾诩闭着眼睛,不停的做着深呼吸,似乎在回味这种奇怪的感觉和氛围,表情很怪异。

阴森长廊中,幽暗的火光忽闪忽灭。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贾诩,也睁开眼睛。

“父亲!”

在门外,出现了一个瘦削的青年文士,年纪看上去在三旬左右,颌下黑须,面容瘦削,却显得很干练。文士在门外躬身道:“奉王太子之命,请父亲前往长安,坐镇凉王府,主持大局。”

贾诩起身下榻,一抖衣袍。

“访,几年不见,你比以前却是沉稳多了。”

那文士,正是贾诩的次子贾访。闻听贾诩的称赞,贾访却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此乃父亲和凉王的栽培。”

“呵呵,个人的成长,和他人无关。”贾诩笑了笑,“你哥哥回来了吗?”

“兄长已从星宿海秘密潜回长安,此次回来,兄长共带来了两千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技击士。现正奉王太子之命,拱卫凉王府。王太子说,西域已定,长安诸事,尽在掌控之中。”

贾诩眸光一闪,“他们终于要动了吗?”

“是的,他们也知道,关东战局已经不可逆转,若凉王挟平定关东之势回转长安,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明日,将是秋试大考的日子,所以那些人决定今晚起事,和凉王决一死战。”

贾访侃侃而谈,似乎并不是很着急。

而贾诩更是如此,示意贾访在囚室中坐下。近十年的幽禁,虽然董俷并没有限制贾诩的行动,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贾诩很少走出囚室大门,更不要说走出杜邮堡,去享受一下阳光。

十年谋算,只为今朝!

贾诩很清楚,过了今夜……这长安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崭新局面。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谋划。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和董俷一步一步的谋划。现在……可以采摘胜利的果实了。

可越是这样,贾诩就越是冷静。

“访,你了解王太子吗?”

贾访一怔,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自王太子执掌督察院以来,孩儿一直在暗中观察。不能说很了解,但是也算熟悉。王太子宏才大略,有帝王之姿。在孩儿看来,王太子和凉王,完全不一样……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还要早早的赶回长安呢。”

贾诩笑道:“我会不会长安,意义都不大。事实上有王太子坐镇长安,作用胜于我十倍。之所以说让我主持大局,不过是奖赏我这多年来幽居杜邮堡的功劳。你也说了,长安尽在掌控。”

“可是……”

“访,你刚才也说了!王太子和主公不一样。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我相信,你和你的兄长,也都有了自己的算计。但是我却不同,若我在长安一日,只怕是王太子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追随凉王以来,我锋芒太露……于我个人,倒无所谓。但是于你兄弟,却不妥。”

贾访不禁沉默了!

境遇不同,也注定了个人的胸怀不一样。

其实贾访何尝不知道,当董冀每每提及他的父亲时,言语神采之中,总会流露出忌惮之色。

而在董冀身边,也有了周不疑出谋划策。

过了今夜,周不疑就将要正式的走到台前。如果贾诩出来,势必会压制住周不疑的发展。

董冀会顾忌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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