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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733)

董冀道:“军师的意思是……刘阐必败?”

“那倒未必。”贾诩笑道:“我命人毒杀刘璋,就是为了这一刻。既然蜀中乱起,若得不到好处,我们岂能让他平定下来?等庞羲抵挡不住的时候,我自会协助刘阐……扯一下刘偱的后腿。”

董冀想了想,恍然大悟:“军师的意思,是请三叔出马?”

“不错,张任这一年多来,想必已经鼓捣出了些成绩。对付蜀中兵马,却是足够了!”

“那军师是要帮助刘偱?”

贾诩哈哈大笑,“大公子,我好端端的帮刘偱干什么?三爷一动,定然会牵动荆州兵马。若不能将曹操刘备都卷进来,那么刘璋不就死的太冤枉了吗?接下来,就看士元会有什么举动。”

董冀听了这话,不禁心里一哆嗦。

父亲常说,军师能算无遗策。我以前还不相信,可现在……军师这场谋划,可真的是不小啊。

的确是不小!

按照贾诩的计算,这一场西川内乱,会波及荆襄九郡,江东六郡,甚至连远在冀州的袁绍,都难以幸免。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计划需要一步步的进行,看各方诸侯的反应,再做计较。

只是,如此一来,董俷的婚事也就变得不在那么显眼。

就连他被封为凉王的消息,也没能如想像中那样引起轰动。西川虽然偏远,却牵系到了中原。

八月中旬,西川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刘偱兵马屯集在涪陵关下,和杨怀已经有数次交锋。

“大公子,这样下去的话,似乎不太好。若不能尽快夺取涪陵,一俟川中稳定,则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冷苞挥舞着拳头,大声的说道。

年仅二十六岁的冷苞,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颇精通兵法韬略,胯下马,掌中枪有万夫不挡之勇。

出身于贫寒的冷苞,颇受刘偱的信任。

吴懿一蹙眉,冷冷的喝道:“冷苞,在大公子面前,不得如此放肆!”

这吴懿是兖州陈留(今河南开封)人,九尺身高,生的劲健威猛。十三岁就在刘焉麾下效力,至今已经有二十五年之久。刘璋活着的时候,对吴懿并不是非常看重,但刘偱却与他关系密切。

冷苞虽然张狂,但也识得轻重。

当下退到了旁边,低声嘟囔:“这是事实嘛。用兵月余,却在这涪陵关下寸步难进。大公子应当下定决心,这时候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的话,恐怕迟早会被高杨二贼所利用啊……”

“冷苞,闭嘴!”

吴懿喝了一声,而后转身对刘偱道:“大公子,冷苞虽无礼,却说的是事实。用兵月余,您难道还指望着,将来和庞羲老儿和解吗?二公子受庞羲所惑,不明是非,可长此以往,则益州必然为庞羲所掌控。那时候,大公子上无脸面对主公,下又如何照看二公子和夫人呢?”

刘偱一咬牙,“子远所言极是,唯有尽快攻破涪陵,我等方有生机……冷苞,就依你先前所说之计。明日诱杀高沛……邓贤,你领一支兵马埋伏于涪陵城外,待杨怀出兵,你就趁势夺取涪陵关。我希望在入冬之前,大军能进入成都。蜀中之乱,持续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些。”

诸将闻听,齐声应诺。

刘偱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涪陵一失,庞羲老儿……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

……

注:王商,刘璋置蜀郡太守。以才学称,声问著於州里。刘璋辟为治中从事。是时王涂隔绝,州之牧伯犹七国之诸侯也,而璋懦弱多疑,不能党信大臣。商奏记谏璋,璋颇感悟……此人未在演义中出场。

来敏,蜀执慎将军。父艳,为汉司空。汉末大乱,敏随姊奔荆州,姊夫黄琬是刘璋祖母之侄,故益州牧刘璋遣迎琬妻,敏遂俱与姊入蜀,常为璋宾客。涉猎书籍,善左氏春秋,尤精於仓、雅训诂,好是正文字……演义中,蜀祭酒。丞相亮北伐,留敏为祭酒。

第四四五章 庞统走阴平

葭萌关,因地处葭萌县而得名。

周慎靓王五年(也就是公元前316年)时,巴王和蜀王曾因仇相争。于是有秦惠文王趁机派秦国名将司马错出兵伐蜀,与巴蜀军在葭萌关外发生了数次激战,当时也是损失惨重。

秦灭巴蜀之后,置葭萌县,治昭化……

这葭萌关,地处秦蜀交通要道,嘉陵江和白龙江在此汇合,陆路上通汉中,下通成都。

顺嘉陵江而下,可直达巴西重镇阆中。

峰连玉垒(指玉垒山,今四川汶川西南),地接锦城,襟剑阁而带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

古人将葭萌关称之为天设之雄。

刘璋死后,汉中郡立刻做出了反应。谁都知道,巴蜀定然会出现混乱,而此事能破葭萌关,整个巴蜀都将不攻自破。于是阎圃紧急调动汉中武都二十万大军,并无难军十万人,屯聚葭萌关下。

眨眼间已经过去了月余,巴蜀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出现了混乱。

可是葭萌关……至今仍阻挡着他们的去路。假巴西太守王商,亲自坐镇于阆中,以白水校尉孟达为葭萌关守将,抵挡汉中军凶猛的攻击。不得不说,这孟达守城防御的本领,不一般!

一连数日损兵折将,令甘贲阎圃等人都非常的苦恼。

贾龙还冷静些,毕竟年长,走过的桥比阎圃甘贲二人走过的路加起来都多,往往可以沉住气。

“士元呢?”

贾龙已年过花甲,疑惑的问道。

说来也奇怪,那长史庞统自从到了无难军之后,很少过问军务,大部分时间和当地山民一起,跋山涉水,很少见到踪影。也知道庞统的来头不一般,是董俷的亲信,贾龙也不过问。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庞统作为无难军长史,如今又是攻击巴蜀的关键时期,怎么能不在军中?

非但是贾龙,就连同为董俷门下所出的阎圃,对庞统也有些不满了!

反倒是甘贲浑不在意,闻听贾龙询问,笑呵呵的说:“庞长史可能有些想法,自刘璋死讯传来的第二天,就带着技击士离开了军营……恩,算算日子也不短了,想必也就是这两日回来。”

“哦?士元有何想法?”

“他倒是没说,不过看他神神秘秘的,似乎是有了什么头绪。”

贾龙不由得哼了一声,心道:这葭萌关乃天设之雄,丝毫不比那函谷关来得简单。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大言不惭说有主意?若是如此,自古以来也就不会只有司马错一人破葭萌关了。

说实话,贾龙对庞统还是有些看不过眼。

毕竟年纪太小,而且还把他心爱的弟子张任调离无难军。到了贾龙这个年纪,总希望身边有个亲近的人陪伴。毫无疑问,张任是他最亲近的人,而庞统就是赶走了张任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军卒来报:“长史大人回来了!”

一个月不见,庞统看上去非常的狼狈。

衣衫褴褛或许还有些夸张,可是那样子,的确是让人看着发笑。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烂了好几个口子。一只脚是靴子,一只脚却等着草鞋,活脱脱像个叫花子。

一进大帐,甘贲忍不住大笑起来。

“士元,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地这副模样?”

庞统虽然疲惫,但精神却显得非常亢奋。

他坐下来,有军卒端过来了一晚白水,他咕嘟嘟的喝下去后,一抹嘴巴,长出了一口气。

“老将军,我该怎么入蜀了!”

贾龙等人闻听,不由得同时起身,“士元,你有破葭萌关之法了?”

庞统笑着摇头说:“破葭萌关我没有办法,我是说,我知道该如何突入巴蜀,夺取成都了。”

贾龙一蹙眉,耐着性子道:“那你且说说看。”

也难怪他会有这般表情,自古入川一条路,你不走葭萌关,还能走何处?

庞统喘了口气,也不理会贾龙表露出的不快表情,站起身来道:“来人,把地图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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