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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511)

狮鬃兽身上插着七八支箭,看上去很吓人,但是却没有一支箭伤到它的要害之处。

闻听董俷一席话,狮鬃兽暴嘶不停。

仰蹄凶狠的把两个敌兵踹的骨断筋折之后,大脑袋一摆,把一名敌将的坐骑撞的站立不稳。董俷舞槊挥盾,杀法凶狠至极。在他身后,甘贲已经是气喘吁吁,可是看见援军抵达,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月牙戟劈斩更加凶狠,青锋矛快如闪电。

黑色洪流,装入马腾军中,好像一把利剑般,势无可挡。

成蠡大呼一声“巨魔士,凿穿!”

披挂甲装骑具的巨魔士嗷嗷嚎叫,横刀劈斩,弩箭飞射,这一轮冲杀,把个马腾军杀得是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与此同时,华雄率领临洮残余的兵马也杀将出来。

两下夹击,整个临洮城外,成了一片血色的修罗地狱。

马腾大吼一声,催马挺枪直扑黄忠。

这一次,郭宪没有再阻拦马腾,他疯狂的指挥兵马,阻拦住董俷和其他人马的汇合。

而且马腾的武力不弱,只要不碰到董俷那种级别的人物,当不会有问题。

在郭宪想来,这天底下有一个董俷,就足够了!

可他却错了……

许多年前,黄忠的武力就超过了董俷。如今虽然已经过了巅峰阶段,却一样是凶猛至极。

马腾大枪扑棱棱一抖,枪锋破空,发出历啸。

黄忠嘿嘿一笑,双手攥住大刀,黄骠马踏踏踏几步小跑,猛然间速度陡增,大刀一记举火烧天式,朝着马腾劈落下去。刀势很慢,刀头上好像拖着千斤巨石一般。

可这明明看上去极为缓慢的大刀,却诡异至极的劈在了马腾的枪锋上。

那种似慢实快,举轻若重的错觉令马腾不由得浑身寒毛都乍立起来,啊的一声爆吼,虽崩开了黄忠的大刀,可是那大刀上所蕴含的古怪力道,迫的他难受至极。

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马腾拨马就走。

黄忠也不追赶,大笑道:“看在你能挡我一刀,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和马腾的交锋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完成。把个董俷看的却是如醉如痴。黄忠这一刀,实在是太漂亮的。甚至看不出他这一刀是怎么发力,却有如此威力?

董俷自认,使锤的话,马腾挡不住他三锤。

可是如果换一种兵器,他可做不到黄忠这样的程度……

举轻若重,这莫非就是黄忠所说的举轻若重,以意使力吗?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想想也不奇怪!

许多年前,差不多八九年之前,黄忠就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巅峰状态。

如今,虽然比不得当年那般样子,人老气衰,可是经验和对力的使用,却更加老道。

董俷忍不住大赞一声:“黄大哥,好刀法!”

“董侯,我等且杀退敌军,再来叙话!”

说着话,黄忠挥刀再次杀入敌阵当中。那一部黑髯飘扬,大刀若同疾风骤雨,所过之处是人仰马翻。

远处一彪人马杀来。

为首的大将,正是徐荣和腾子驹二人。

郭宪心知,大势已去。

天晓得那些该死的白马羌,怎么会突然间就出现在这里?

马腾已经在亲兵的保护下撤离,郭宪也不敢再停留,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一场大战,从日间杀到了傍晚时分。

六万多马腾军兵败如山倒,死伤惨重,俘虏更不计其数。

斜阳中,临洮城简直就好像是被浸泡在血水中一样,残破的城墙,却显得格外雄浑。

一行车马,缓缓进入临洮城内。

有眼尖的人一眼认出,那端坐四轮车上,手持龙头拐杖,头发雪白的老妪,竟然是董家老夫人。

“老夫人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

在临洮,老夫人的名气可一点都不比董卓小。

当老夫人出现在临洮城中的一刹那,所有的惶恐和焦虑不安,一下子都烟消云散。

董俷跪在别院门口,恭迎老夫人的到来。

董绿搀扶着老夫人走下了四轮车,董俷有些惊慌的说:“奶奶,您怎么……”

老夫人笑了起来:“我家乖孙浴血奋战,老婆子又如何能独自偷生?阿丑,奶奶能在有生之年,重回故土……就算是现在死了,也会觉得非常开心。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莫要为我担心。府衙中有什么东西,全部分发给乡亲们,莫要亏待了他们。”

“喏!”

董俷恭恭敬敬的行礼。

抬头看,却发现董绿怀抱着小董朔朝他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爹爹,爹爹……”

小文姬和董冀扑过来,抱住了董俷。

董俷忙把她二人抱在怀中,却不想董朔张开了手,咿咿呀呀的,似乎也是要董俷抱他。

时光如梭,真的是好快!

如今的董朔,也已经有一岁多了……

不过看起来,这一年的颠沛流离,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苦难。相反长得很结实,在董俷的记忆中,一岁的文姬和一岁的董冀,可没有小董朔这样的壮实和健康。

……

大战停歇,董俷命阎温郭永二人连夜修整临洮城墙。

又派出郭援典佑典弗白羲四人各领三百人,巡视临洮城内外。

白羲是白奕的孙子,和甘贲等人都是一辈儿的人。此人没有甘贲的勇猛,也没有王买的细腻,但是为人极为沉稳,用白奕的话说,这小子简直不像是老白家的人。

白起攻如疾风骤雨,兵法运用纯熟。

可是白羲性子并不是那种喜欢争斗的人,即便是打架,也是先求无过,再求其他。

董俷安顿了老夫人之后,在大厅中大摆酒宴。

一边是他的部将,为首的是腾子驹李儒华雄徐荣四人。

另一边,全部都是黄忠的人,上首头两个人是黄忠文聘,可是那第三个位子上坐着的,赫然是诸葛瑾。

诸葛瑾下首,坐着一个老者,年纪大约在五旬左右,面如重枣,鼻直口阔。

老者的下首位子上,是一个青年,紧挨着青年,却是一个相貌很怪异的青年男子。

说他怪异,却是好听的。

这青年身材短小,额头尖,长得獐头鼠目,一脸的猥琐。

从见到董俷,这个青年就一直没有开口,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董俷,样子很奇怪。

而在这短小青年的下首位子,还有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的青年。

董俷疑惑的看着黄忠等人,“黄大哥,这几位……”

“哦,我来介绍!”

黄忠手指诸葛瑾,刚要开口。

董俷却摆手笑道:“子瑜就无需介绍了……算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比黄大哥你认识的还要早一些呢。”

诸葛瑾显得很拘束,可听了董俷这话,不由得站起身,拱手道:“诸葛瑾参见董侯。”

“子瑜,你我莫要客气,你父亲还好?兄弟还好?”

“啊,父亲在四年前就不在了……二弟如今在庞公门下求学,三弟年幼,随大姐住在荆州。”

“君贡先生,竟走了?”

董俷不禁感到有些惆怅起来。

四年前,不正是关东诸侯讨伐雒阳的时候吗?

黄忠一笑,手指诸葛瑾下首的老人道:“董侯,这一位乃是犍为名士,原益州从事贾龙。因不满刘焉作为,故而……我和贾龙将军与蜀中相逢,听闻我是投奔董侯,故而就一起前来。坐在贾龙将军旁边的,是他得意门生,姓张名任,乃蜀中俊才。”

贾龙,董俷没听说过。

可是这张任……

董俷一怔,脱口而出道:“你是张任?”

“正是小将!”

“你,不是师从童渊先生吗?”

张任闻听也是一怔,看着董俷,半天后才说:“小将的确师从童渊先生,不过小将随童师所学的仅止是武艺。兵法韬略,却是随贾师学习……只是董侯如何知道?”

不仅是张任奇怪,贾龙等人也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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